泼墨文学

第10章（第1页）

妈妈一坐下就急切的想拉住我的手：「老二啊……老大和老三呢？为什么你们不住在家里了，你们都去哪儿了？最近过得好不好啊？妈真的，很想你们……」

她粗糙的手摩擦的我手疼，我抽开手，啜了一口咖啡：「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兜弯子。」

她苍老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尴尬，随即落下了两滴泪：「妈出狱以后，娘家嫌我丢人，我现在，实在没地方去，只能住在桥洞里，天天守在我们家门口等我的孩子……你说，你们是不是应该给妈养老啊？」

我靠在椅背上，审视着眼前苍老落魄的女人，她的模样和上一世得到奖金后喜气洋洋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我礼貌回应：「当然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三兄妹会按照法律规定的赡养金额，转给你相应的钱。」

妈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什么？！你们有没有良心啊！为什么不把我接到家里去啊？当初要不是你和你爸联手对付我，我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忘了吗？我们之前一家五口是多幸福啊……妈妈多爱你啊！」

我苦笑：「真正带给你幸福的是你的杜鹃系统，而不是我们这三个孩子，不是吗？」

「你！……你都知道了……」

转眼，她目光呆滞下来，望着远方，像一尊雕像：「那有什么用呢……和你爸离婚以后，杜鹃系统就失效了，妈现在才明白，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可靠……」

她的目光看向我胸前的金项链和手腕上的手链，期待的看着我：「老二，你现在过得很好吧，你大哥和三妹也不会差对不对！以后你们每个月都给妈三千块的生活费，这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吧？」

我轻轻点头，想起大哥和三妹，我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大哥上了清华，大学毕业后就回来了，现在在一家五百强大企业做程序员，年薪40万——三妹和她初中就喜欢的男孩子恋爱了，一起考上了211大学，现在已经在计划一起考研了。」

我和妈妈四目相对：「我上了个普通二本，但我在学校里开工作室，这些年也挣了十几万了，我们也买了新的房子，如你所愿，我们确实都过得很好。」

妈妈眼神里的期待变成了欲望，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你们以后可得好好孝敬我，最好是给我买个房子，每个月再给我五千！反正家就在这儿，我会每天来找你们的！我们是一家人，我是生你养你的妈妈，你再怎么样都得听我的！」

我也站起身来，比年迈的妈妈足足高出了一个头。

我想起来，上一世在爸妈的苛待下，我到死都是瘦瘦小小的，一把火烧透，我蜷缩起来的焦尸和一条小狗一般大。

可这些年没了爸妈的生活，我们天天都能吃肉喝奶，营养供给足够的我长到了一米七。

明明我早就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了，妈妈又凭什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呢？

「如果您对我们的赡养有异议，大可以去告我们。」我面无表情：「毕竟我们三个只是你生出来赚系统钱的工具罢了，你凭什么要求我们善待你？」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去。

「王二你这个贱蹄子！你真不怕我找你爸回来收拾你们吗？」

我转过身，笑的幸灾乐祸：「妈妈，你还不知道吧？爸爸在外面骗了两个女人给他生孩子，被人家娘家人打废了，三条腿都没了，你要是想找他大可以去找，说不定你们还能在桥洞里再续前缘呢。」

那一瞬间，妈妈僵在了原地，她眼里的张狂一点点冷却冰冻，最后化为无尽的无助。

「还有，我早就不叫王二了，以后我和大哥三妹都会有新的人生，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转身回到家，大哥和林岩正在热火朝天的布置餐桌，赵老师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看春晚，见我回来，她微笑着望着我。

哦对，早在我上大一那年，就已经将赵老师认成了我的干妈。

以后，她就是我唯一值得孝敬体贴的妈妈了。

三妹将买给我的新年礼物提给我，嗔怪道：「姐，让你买个饮料怎么去了这么久，路上有什么事吗？」

我张开手抱起赵老师乖巧的二胎妹妹，笑：「来！姐姐抱抱！」

「没什么，遇到一个陌生人问路，耽误了一会。」

「妈，大哥，三妹，我们吃饭吧。」

窗外烟火四起，璀璨流光，屋内，我们欢笑着碰杯，喜迎新年的到来。

未来的人生，有我们兄妹三人的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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