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想的去纹眉啊?以前那种自然的很好看。”
殷凤娇冷哼,不理她,自顾自说:“这中药后面写着一天两次,一次一袋,你是不是没按时喝啊?”
“按时喝了。”
“那可真怪事了。”
殷凤娇把中药丢进袋子里,这么一会儿就愁眉苦脸,她叉着腰,看着沙发上半躺的蒋南欲言又止。
蒋南赶紧坐直,先一步说:“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你光会说,都三年了,跟你一样结婚的都抱俩了。”
蒋南点头,熟练地补上她后面接的话,“当年我还没结婚就怀了你,打都打不掉,怎么到你了这么费劲。”
殷凤娇见她油嘴滑舌,嗓子一哽,无力按着太阳穴,也坐在沙发上。
这样的场面已经半个月一幕,要说的话她倒背如流。
见殷凤娇难受,她的心也开始咯噔咯噔,这种讲究缘分的事,怎么到她这就变成了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身体中部,用关心掩盖挑剔问她:为什么还没怀孕呢?
这种压力自然也带到殷凤娇这里。
她甚至比蒋南压力还大,刚开始跑医院,检查出体虚,体寒,排卵不规律。
所以,自然而然的,她把目光转向中医。
从一个牌友那得到城边的村子里有个老中医,专门治妇科疾病,尤其这种不孕的。她双眼放光,马不停蹄地去开了药。
直到现在,蒋南已经喝这种不知名中药半年了。
肚子不见起色,身材却有鼓胀的趋势,好在晚上不吃饭后才堪堪稳住。
看着面前摆着的巨大一袋中药,蒋南的心简直沉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
已经坐了半个小时,屋子里的气氛渐渐凝重,她默默祈祷这次要心平气和,轻提了口气,小声说:
“张叔呢?”
每次来都不见他,记忆里保存的还是他过年时的脸。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叫他爸!”
殷凤娇的怒火终于找到排泄口,揪住她的称呼开始质问。
蒋南哽住,刚才说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后悔,只能讪讪地说:“只是称呼而已,他不是也让我这样叫么。”
“他让你这么叫,你就这么叫,你还挺听话的。”
殷凤娇语气尖锐,放任自己的情绪失控,“他都伤心了!不然怎么不在家等你?”
蒋南心想: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只是牌瘾重。
母女再一次不欢而散。
蒋南拎着一兜中药,在楼下仰头看三楼,熟悉的窗户,早就不是童年的家。
直到她上车,三楼的窗帘都紧紧关着,她忍住委屈的泪,驶离小区。
回程时正是晚高峰,车子在车流中龟速蠕动。
蒋南看了眼时间,随手拨通陶思远的电话。
嘟嘟了好久,在马上要挂断时,他接了。
陶思远今年三十岁,声音清冷,简短的从车载通话里发出,蒋南不自觉握紧方向盘。
【南南,什么事?】
声音背景很静,蒋南理所当然觉得他此刻不忙,这才身体放松,委屈倾泻而出。
【你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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