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剌剌坐在沙发上,扬脸说:“别说那么不好听,这是你们该拿的,别浪费时间,我也有活要忙呢。”
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医院单子,扔在茶几上。
蒋南知道在这件事一点理都不占,张叔捅出个大篓子结果全砸在她们身上。殷凤娇满脸不忿,小声骂他讹人。
她拿着单子翻看,捅伤没几张,体检倒是占了一半,她看着一排排数字,心情越来越沉重。
男人说:“我都算好了,一万二。”
蒋南咬着下唇,看向故意闪躲的殷凤娇。
“妈,单子都在这。”
殷凤娇垂着头,叨咕着没钱。
蒋南精神疲惫,头要裂开,仅凭意志力支撑,她拿着单子,拉着殷凤娇去卧室。
“单子都在这。”
殷凤娇不看,梗着脖子看窗外。
“还有多少钱?拿出来吧。”
说出的话像被风吹散,半晌没有回响。蒋南体力不支,靠在窗边,等待她的答复,
殷凤娇猛吸一口气,撒气似的把单子都扔到地上,还踩了几脚,嘴里骂道:“没钱,我哪有钱啊。”
“至少先把他打发走。”
客厅里的男人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甚至把电视打开了。
蒋南闭着眼,恳求着说:“先把他送走,然后再说,行吗?”
殷凤娇气哼哼的,浑身透着抗拒,“再说?怎么说?你愿意回去求思远啊?”
“妈,我累了。”
殷凤娇咬牙跺脚的掏出五千块钱,心疼的摆在床头柜上,“我就这么多了。”
蒋南平静地拿着钱走出卧室。
不一会儿,传来男人离去的关门声,殷凤娇松了口气。
第二天,她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本来是一个桌上打牌的,那人手气好,一上午赢了三家,张叔不服气,觉得他偷牌,因为早前就有先例,倒也得到众人附和。
这一附和不要紧,张叔就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使者了,指着那人鼻子大骂。
后来又推搡起来,正好牌局旁边摆着果盘,上面有把水果刀…
蒋南皱眉看监控,心早就沉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压根不用费心,这个案件明摆着就是张叔不对,殷凤娇弓着身子,眼睛都要贴到屏幕上去。
“老张脾气好,怎么能呢?”
她不忿,倒也自知理亏,没大声嚷嚷,蒋南拉她起来,出了门。
这场初雪催着西城提前入冬,来不及打扫的雪变成冰,透着黑亮色泽,来往的行人都小心地避让。
早餐店里,朦朦胧胧的雾气中夹杂着面食的香味。
老板娘扎着围裙,一只手端两屉小笼包摆在桌上,顺手把蒋南准备好的钱收走,扬脸说:“不来别的啦?”
“不了。”
蒋南把醋倒进碟里,夹起小笼包放进去吸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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