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4章 给彼此一个解脱的机会（第3页）

6禹垂着泪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公寓内。

地上明晃晃的行李箱先映入6禹眼帘。

“你真的要……走了？”

青年的声音颤抖着。

“后天就走。已经都收拾好了。”

她指指沙，“坐吧。”

6禹仍站在原地如木雕泥塑一般，

“这么说，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

6焕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他低头看看这杯水，小心接过，啜饮一口，嗓音破碎，

“……好咸。”

唇边干涸的盐分被喝进了嘴里。

“你真得要离开我了……那我的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6焕无奈叹了口气，“道歉可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的。6禹，你搞错了。”

“如果你不是真心在后悔，那就收起你虚伪的歉意吧。”

她抱着胳膊审视眼前这个青年。此刻他的头凌乱，刘海纷纷垂在额前，相比起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现在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偏小一些。一双精致深情的眉眼早已失去高光，万念俱灰地望着她。

良久，青年凄凉开口，“那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他猛得扔下手中的杯子，用力搂住6焕不松手。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走？”他声音疯狂，

“你这样很残忍，你明知道我没有你不行，我每一天都是为了你而活，我所做的每件事，吃下的每一口东西，都是为了你，为了明天可能见到你，为了以后能永远在一起，现在你告诉我不是这样，那我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6焕用力扯他，但是那两条手臂好像爆了全部的能量，无论如何也扯不开。

“你简直莫名其妙！不必为我活！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是，我也是。为什么一定要赖着我？我真的受够了！也累了！”

她终于用力推开了挂在身上的6禹，直把他推得摔在地上。

他吃痛蜷曲在地上好一会，才终于撑起身体，喘息着，浑身颤抖着，重复着6焕那句话，阴阳怪气道，“……不必为你活？自己要走的路？”

他突然低低地笑起来，一笑起来就再也止不住笑声。与其说这是笑，到了最后倒变得更像是某种嘶哑的啸鸣，诡异无比。

笑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逐渐停歇，6焕脸色难看地看着他。

“6焕，现在后悔了是吗？那之前就别救我啊！让我在那天就死了大家不就都解脱了！！！”

“为什么救我？我的人生还不够凄惨吗？你凭什么觉得我很乐意活下来？凭什么觉得我乐意享受这种操蛋的人生？！”

“从出生起，没人关心，也没资格爱的我，连老天都不眷顾的我，连死都不允许死的我！”

他嘶吼着，嗓音嘶哑，精疲力尽。

“我明明在遗书里都写好了的……是你执意要救我，我当那天之后的生命是你给我的，我愿意活，那是因为是你救了我……哪怕我不想以a1pha的身份活下去！……现在，你让我不要为了你而活，那好，”

他露出病态的红霞的脸，古怪微笑，

“那这一次，再给你一次彻底解脱的机会，也给我一个了断的机会。”

“这次就别再救我了，让我痛痛快快去死吧！求你，我很痛苦啊6焕……”

他哀嚎般控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一整颗心呕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把明晃晃的精致小刀，在手腕上颤巍巍地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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