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一边的鬼差却是催促道“你俩的投胎时辰快到了,勿要耽误了,若是误了时辰,怕是没这么好的胎可投了。”
云研将手中的那碗孟婆汤与子恒的碰了一下,又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子恒的眉眼,欲要将那副眉眼烙进自己的魂魄中。
子恒亦望住了云研,以眼神勾勒着云研的容颜。
少时,云研与子恒齐齐饮了那孟婆汤,又齐齐过了奈何桥,一道转世投胎去了。
一个时辰后,当朝云丞相的次子呱呱坠地,与云丞相的府邸相距不远的赵将军的四子亦由其原配产下。
云丞相与赵将军原就是好友,俩子出生时辰相仿,便常常养在一处。
待俩子长大些,俩人又请了西席,一同授课。
云二公子乖巧些,赵四公子调皮些,常常欺负于云二公子,在云二公子的籍当中夹上一只压扁的蟑螂,在云二公子的杯盏中放进蛐蛐,在云二公子的衣衫内撒上花粉,引来蜜蜂,诸如此类的恶事,赵四公子做了不少,但却从未将云二公子吓哭过,每每事情败露,云二公子总是无奈地道“子恒,你勿要捉弄于我了,有这闲功夫,何不用来念”
赵四公子不服,有一回找了一尾水蛇来,这水蛇无毒,黑乎乎的,滑腻万分,他料定云二公子定会被活活吓哭。
但那云二公子却是捉住了在自己背后衣衫游走的水蛇,侧首问面有惊色的先生“先生,这水蛇可能入药”
先生不懂药理,摇首道“吾亦不知。”
散了课,云二公子便缠着云丞相,要云丞相请一大夫来,教授他歧黄之术。
云丞相颇为开明,全然不觉得子去那习歧黄之术辱没了自己的名声,当即命人去请了京中名医来。
云二公子自此痴迷于歧黄之术,荒废了学业,被赵四公子拉着才勉强去考了科举。
俩人年十七,赵四公子得了探花,云二公子为二甲十五。
赵四公子被封为九品知县,云二公子则辞了官职,继续研究他的草药。
俩人年十九,赵四公子患了重疾,云二公子不远千里,赶去医治。
费了九个昼夜,云二公子好容易才将赵四公子医好。
赵四公子大病初愈,面白如纸,倚靠在枕上,向着云二公子道“阿研,你要我如何报答”
云二公子思索半晌,面色微红,颤声道“让我吻一下可好”
赵四公子扑哧笑道“你要吻哪里”
云二公子忐忑地道“无论我吻哪里,你都会应下么”
赵四公子颔首“无论你吻哪里,我都会应下。”
云二公子得了承诺,便毫不犹豫地俯下首去,吻住了赵四公子的唇瓣。
赵四公子方才饮罢一碗汤药,一双唇尚且残留着药汁,苦涩得很,但于云二公子而言,却是甜若蜜糖。
赵四公子怔了怔,略略推开云二公子,吃惊地道“阿研,你是认真的么抑或只是戏耍于我”
“我戏耍于你作甚么”云二公子凝望着赵四公子的双目道,“子恒,我心悦于你。”
“嗯”赵四公子应了一声,良久,抬首道,“我为人小气,你如若与我定下终身,我便不会允许你再娶妻纳妾,你自然也不会有儿女绕膝的一日。”
云二公子笑道“我更为小气,你我如若定下终身,我非但不会允许你娶妻纳妾,连青楼楚馆我都不会允许你踏足。”
赵四公子垂下首去,低声道“你容我考虑几日罢。”
日复一日,云二公子每一日都催着赵四公子要回复,但赵四公子却总是左顾右而言它。
又一年,俩人及冠,行过冠礼,云二公子拉着赵四公子去房中饮酒,饮过酒,他便借机将赵四公子压在墙上亲吻,一双手甚至探入了赵四公子衣襟内,细细摩挲。
赵四公子以醺红的眼尾扫了云二公子一眼,便伸手勾住了云二公子的后颈,承受着炙热的吻。
吻着吻着,俩人便乱了气息,衣衫亦是凌乱不堪。
借着酒劲,俩人剥光了对方的衣物,抱在了一处,但因不知该如何行事,到底未成就好事。
次日醒来时,俩人乍然见得自己腰腹、腿间附有浊物,俱是面红耳赤。
及冠礼不过三日,赵四公子又启程返回他所管辖的北方小县去了,徒留云二公子一人饱尝相思。
未及一月,云二公子便熬不住了,要了马车,千里迢迢地赶去见赵四公子。
赵四公子正在批阅公文,见得风尘仆仆的云二公子也不招呼,自顾自地继续批阅。
云二公子顿觉自己受了冷落,又不敢打搅赵四公子办公,坐不住,也站不住,只得去外头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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