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沉了,樊楼里外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开始散了,有勾肩搭背顺着街道走的,有被人扶着坐上轿子走的,还有牵着马优哉游哉走的……
如此夜里,少有还戴着帷帽走在大街上的女子。
朱季川心急如焚,就是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大少爷,要不,咱们去于家借两条狼青来找找?”木砚想着这个办法可行,“就方才那两……”
“不,舅舅若知道了,母亲就不会不知道,”朱季川说,“母亲与舅舅向来亲厚。”
“那小七不会是被别人拐走了吧,”木砚说道,“要不都过了这么久了,再玩得忘性,也该知道要回来找我们了。”
西楼的掌柜至今没让人找来,那就是小七还没有回过西楼。
“哎呀,不会是被……”木砚捂住了嘴巴。
朱季川的视线不由得望向自己还没有去过的中楼。
中楼是什么地方,他不是不知道,书院里有开窍早的学子们,早就去过中楼的不知有多少,风流窝也好,销金窟也好,对他来说,都没有很大的吸引力。
但现在他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了几步。
有揽客的女子斜倚着,用一双风流眼打趣的看着他,大胆地迎了上来:“公子莫非还是个雏呀?姐姐我……”
木砚立刻挡了上去:“请问,见没见过一个戴帷帽的小姑娘?”
“哎呀,这位小哥真有趣,她都戴着帷帽了,我怎么知道她是小姑娘大姑娘还是老姑娘?”
“那你见没见着过一个戴着帷帽的单身女子?”木砚比了比个头,“大概这么高,帷帽是香云纱做的,上面有缂丝织画。”
“哎呦,这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吧,这么好的帷帽,”女子摇摇头,“没见过。”
正说话间,有年长的女子摇着画扇气哼哼地走进楼,这女子便追了上去,两人说起话来。
朱季川便又往前走,中楼的布局不像东西南北四楼,但也是众多铺子聚合在一起。
只见又有年长的女子越过他们两人进了其他的楼里,依稀听见有人在说。
“标致是标致,但看她那一身,只怕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
“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千金小姐咱楼里少吗?醉星楼的琴语小姐,那可曾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不也在楼里生活得好好的……”
他俩正要再走,只听到身后有人喊:“哎,那位还是雏的公子……”
朱季川羞恼地快走了几步。
“喂,那位雏公子,你慢着……”
朱季川带着木砚走得越快了。
“你停下,你不是要找人么,有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
朱季川赶紧转身往回走:“你知道她在哪?”
那女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哎,我家瑶菊姐姐说,后巷那里有个簪花卖的聋婆婆,她捡了个喝醉酒的小丫头,以为是哪座楼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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