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71 毁灭（第3页）

海水湿润着她的眼睛，谈烨笑得没心没肺的，声音很大，仲晴没有去反击，嘴角笑着眼角垂着，谈烨还打趣她：“哎呦呦，这么输不起的吗，还跟个小孩似的哭鼻子呢你！”

仲晴回：“确实输不起。”

你从来就没让我输过，谈烨，其实你已经让我赢了很多次了，别让我赢了。

她意有所指地跟他说：“别让我赢了，以后都别让我赢了。”

“脑子进水，蠢了吧你！”谈烨脚踩着海水，溅洒出很大的水花，“我才不会让你赢。”

仲晴被水溅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拿手挡着眼睛。

太阳被他们两个踩在了脚下，他们浑身湿漉漉的泡在海里，谈烨的咳嗽声让仲晴握紧了拳头，他们在海里走了很久，谁也没跟谁说话，天逐渐暗沉下来。

谈烨说：“走吧，再不早，你要感冒了。”

仲晴眼神闪烁，那口气憋在心里始终呼不出来，沉默了很久，偏离冷静的眼神重新归位了，她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感冒的代价不是说说的。”

谈烨因为开心，所以很认真地回：“值。”

两道河流缓慢而平静地流着，在它们快接近的时候，愈流愈快，最后汇合成了一条奔腾的急流。

那个时候的仲晴没有往深处想过，谈烨能次次让不让她的心思落空，可能他们的终点是一样的。

天气骤变，谈烨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想淋一场雨。”

“你就非得跟自己过不去？”仲晴用指尖恶作剧地往他脸上迸了迸，“好了，你已经淋过了，走啦！”

后备箱跟百宝箱似的，应有尽有。

他们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手伸在里面翻翻找找，仲晴拿了条围巾出来，当披肩用了，谈烨翻到了感冒药，看了眼日期确认没过期才给把药给了她，他自己先回车上换衣服，让仲晴等会再上车。

仲晴背靠着车门，上下颠着药盒，思考着正确答案的可行性，他活了，却潦倒、颓废的画面，又或者他死了，变成了一座墓碑，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她想看到。她把药丢回了后备箱，换了包烟出来，跟个混混似的蹲在地上抽烟。

谈烨换好了衣服，突然一阵咳嗽，喉咙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他往外看了一眼仲晴，就看见她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的，好像在消愁忘忧。

谈烨一直在咳，需要时间去缓解。他们互相给彼此一根烟的时间，自行消化不想对人说出口的难捱。仲晴抽完了，食指和中指间还摆着夹烟的动作，他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

谈烨喉咙里的痒意消掉了点。

“滴”，“滴”，“滴”，车鸣声响了三声，仲晴眼神的焦距回来了，她抬眸，车窗缓缓滑下，谈烨的眼睛睨了她一眼：“走了，还要我请你？”

她“哦”了一声地站了起来。

导航开始播报路线，仲晴一脚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嗖”得一下就蹿出去了，悦耳的引擎声在与黑夜叫嚣。

谈烨的背脊瞬间与座椅紧紧缝合在了一起，他看她冷着一张脸，空调的热气都压不住她身上散的冷气，他的心跳跟快跟这持续上飙的车一样高了，他果断地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他是想死没错，但那是自然死，不是这种事故死。

汽车在空旷的地带上尽情奔驰，仲晴找回了失去的手感，谈烨适应了一会也就适应了，带上耳机沉浸式写曲了。期间，聂格丞又是给他打电话，又是给他信息的，让他明早回去，谈烨一概忽视。

他没写几行，仲晴一个急刹车，谈烨栽了出去又被安全带给捞了回去，抬头看到了酒店的1ogo，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这这这……就到了？

仲晴瞟了他一眼，说：“下车，怎么还要我请你？”

谈烨服了：“…………”

想学她“哦”，但那句“哦”就跟个鱼刺似的，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野营地里的帐篷上都挂满了彩灯，灯光把人脸都照耀的暖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惬意的，放松的。悠扬的音乐成为了他们洽谈的伴奏，舒缓着人心。

食物的阵阵香味勾得仲晴和谈烨站在原地，两人走不动道了，直勾勾地盯着别人锅里煮得吃的。

在吃这方面，他们出奇一致的合拍，都想先把饭吃了再说。很不巧，帐篷客满了，服务员告诉他们等下一波要半个小时后了。仲晴很认真地跟他说：“我不要帐篷，你给我个锅，给我上个菜就行。”

服务员礼貌地问：“那你们坐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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