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9章（第1页）

纪无华气恼瞥他一眼，转头不语。正心绪不宁时，突觉身边有异，转头去看，却唇角一热，居然被那狐妖潜近身来轻轻吻了一口。

纪无华大惊捂唇，满面通红，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狐妖笑吟吟看他，“装什么装，那一夜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发了情……我又不是没看出来，这有什么不好说？”

纪无华大怒，指着他的手指直抖：“你！……你胡说什么！”一时气极，居然也想不出责骂之词，只得转身便走。

狐妖急道：“等等！我自第一面起，便也喜欢你了，否则何必守着敌巢不走。……两情相悦，原是好事，你今日如此冷眼相对……却是为何？”

纪无华怔住，立在原地呆了半晌，终于拂袖而去。

那狐妖说了这话，似是再无顾忌，便夜夜来缠。

只要纪无华落了单，便见他或从床后或从门外或从暗处走出，朝他挑衅般的笑。纪无华心中恼怒，对他道：“你也是八百年修行，难道真是如此不要脸面？”

那狐妖坦荡道：“我们狐类喜欢了谁，只要有实力终能得手，简单得很，哪里象你们人左思右想，瞻前顾后的如此麻烦。”

纪无华怒道：“我不是你求偶的母狐，再胡言小心我不客气。”

狐妖笑道：“我知道，所以我逼得不紧啊。若是母狐，我早上了，何必费这许多周折。”

纪无华听了更加恼火，将他赶将出门，转眼却见他又从墙中穿了过来，笑容依旧。

如此数日下来，纪无华天天难以安眠，日间功课时便总是有些魂不守舍。

这一日，太遥将他叫入房中，问是否因为抄经太过辛苦，导致精神不济。纪无华诺诺应了，太遥沉思半晌道，“你天生道骨，又自小修行，乃是继承道观的最好人选，然修行一事处处有劫，成败全凭心性。人之一生，□一关最是难过，你要把握住了。”纪无华一惊，一直昏沉沉的头脑竟也骤然清醒了。

到了夜间，盘膝打坐时，隐约听得房中有人走动，知是那狐妖来到，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果然听那人在耳边道：“静坐时不认真，当心走火入魔。”

纪无华睁开双眼，“你我人妖殊途，本不应相交。速速离去，以后不要再来扰我清修。”

狐妖看着他有些发愣，片刻后将身子背转了过去，呆呆立了一会。

纪无华看不清他面上神情，但看那背影便总觉得他象是有些伤心的，沉静了片刻，终于还是道：“日间我算过一卦，你我萍水相逢，乃是天命。”

话音未落，狐妖突然转身，出手如风，点了他穴道。

纪无华大惊，狐妖冷冷立着，“天命我胡仲贤从不看在眼里。萍水相逢？我看却该是纠缠一世，至死方休。”说罢，弯下身，凑到他唇边，低声道：“我瞧你到时候改不改口……”他的唇几乎贴在他脸上，呼吸清晰可闻。

纪无华僵住，那温暖的双唇似触非触，慢慢从他下颚上移，他心如捶擂。终于停在他嘴间，往他口中轻轻吐了口气。

纪无华骇然，紧咬牙关，狐妖却也不急，只将前额抵上他额间，缓缓摩擦，似是孩童撒娇时的动作，轻笑道：“这个便叫耳鬓厮磨……”

纪无华不由张口，狐妖趁机便亲了上来，纪无华不及闭嘴合齿，已经有物侵入口中，湿润柔软，四处滑动，也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那滋味竟是平生不曾感受过。

狐妖双手微微用力，将他压倒在床，纪无华不能抵抗，看着房间屋顶，心中大骇。

狐妖松手，将头俯在他胸前听了片刻，“这个是不是叫心如小鹿乱撞？”

纪无华大窘，面赤汗出。

狐妖伸手解开他穴道，纪无华一把推开他，跃下床，只将手背在唇上擦了无数次，异常恼怒自己情不自禁的心慌意乱。狐妖将手撑在身后，半卧在床，懒洋洋看他。

纪无华怒视他，却见他神色与往常全然不同，双目盈盈间如有水光流转，唇红齿白，媚态横生，一时间难分男女却是分外动人，看了片刻脚下不由虚浮，便要走将过去。连忙避过视线，低声吼道：“快滚！”

狐妖只笑不答，纪无华伸手去推，触及温暖，那身体竟然柔若无骨，心下一荡，一时间心猿意马，思绪纷飞，竟要把持不住，脑中突然现了师傅日间说的人之一生，□一关最是难过，不由大汗淋漓。

双手紧紧握拳，直至指甲将掌心刺破，方抑住自己冲动。这才松了口气，可如此一来，竟然如同大战了一场，浑身虚汗，双脚发软，渐渐跪倒。

狐妖轻笑：“年关未至，何必行此大礼。”

纪无华低头咬牙道：“你这妖狐，竟使媚术惑我……”话未说完，却是浑身一震。

一只手抚上他下颚，将他头轻轻抬起。纪无华全身心力耗尽，方过了刚刚那一关，被他这一抚摸，全身鸡皮疙瘩都翻起，心知这一遭自己再避不过去，双手只是发颤，绝望闭目。

狐妖这媚术原来不该有这么强的功效，若是搁在从前，哪里困得住纪无华，可此刻纪无华本已心动，对他这媚术便难以抗拒，是以狐妖只牛刀小试，便轻易得了手。

狐妖牵着他手，仔细端详一番，突然低头，将他手指含在口中，一根根舔舐。

纪无华无力撤手，只得任他摆弄，心头那一丝清明便如细索般绊着他，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只是这坚持，如此脆弱，似乎轻轻一动，便会被扯断撕裂。

一时间，他眼中只看得到狐妖微动的唇角，那唇舌的每一个动作，便是他的一次心魔交战，一次地狱煎熬，渐渐欲念如魔如狂。纪无华双目慢慢赤红，原本僵立不能动弹的手，突然有了猛力，骤然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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