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7章（第1页）

一向品学兼优的司凌峰成绩突然一落千丈，而且情绪十分低落，在课堂上发呆，或者干脆躺在宿舍不去上课。程玥软硬兼施，问不出所以然来，不得不求助于跟儿子关系远比她亲密的女儿。司凌云清楚记得她在弟弟这个年龄时的混乱迷惘，自责这段时间忽略了跟弟弟交流。她去学校接司凌峰出来，打算带他找个咖啡馆坐坐，他却径直往湖边走，她也只好跟在他后面。两人在湖边坐下。司凌峰一向乐于跟她讲心里话，这次却很沉默。任她怎么问，他都说没事，她当然不会真的当他没事。&ldo;是不是妈妈又让你去找爸爸了？她已经要到了房子，把polo换成了凯美瑞，虽然大不如她的预期，但也可以了，还要怎么样？我去跟她谈。&rdo;司凌峰拉住了她，&ldo;姐，不是因为这个。&rdo;&ldo;你一定要让我猜谜吗，小峰？是学习太繁重、压力大、老师批评了你？还是被哪个傻女生甩了？&rdo;她本来是随便猜测，不料司凌峰突然一下将头扭开。她倒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这简直算不了一个问题。&ldo;那是她的损失。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rdo;&ldo;但那有什么意义，她们统统都不是她。&rdo;司凌云被他这个沉重的口气给气乐了，&ldo;一场恋爱绝对不会是人生全部，更别提是在17岁的时候了。&rdo;她看到司凌峰眼里的绝望，猛然顿住。她知道，弟弟的性格完全不同于她，他一直是个善良、敏感的孩子，她不能要求他跟她一样看淡感情，把伤害丢到一边。&ldo;爱情是两厢情愿两情相悦的事，小峰，如果她没有跟你一样的感觉，你就得试着学会放弃。&rdo;&ldo;她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三个月前，她全家移民加拿大了。&rdo;司凌云只得将又一个&ldo;傻孩子&rdo;咽了回去，她一向没罗曼蒂克的情怀，还是没法认真看待弟弟这个被迫分开的初恋。&ldo;有她的照片吗？给我看看。&rdo;司晓峰果然随身带着他们合照的大头贴，与他头挨头扮鬼脸的是个标准的高中女生，按她标准看，只能算清秀，不过不过司凌峰看上去笑得那么开心，她明智地没把这个评论讲出来。&ldo;妈妈不喜欢她。&rdo;&ldo;她谁也不喜欢，别理她。&rdo;&ldo;其实她主要是不喜欢她父亲，她父亲是爸爸的律师，姓侯。&rdo;司凌云真有些吃惊了，&ldo;那可难怪妈妈，她一向觉得侯律师处理她跟爸爸的离婚时坑了她。&rdo;&ldo;那是过去的事了，跟她又没什么关系。&rdo;司凌云再看看那张照片，笑了，&ldo;幸好她长得不像她爸爸。&rdo;&ldo;姐，你对她没成见吧。&rdo;&ldo;没有。&rdo;司凌峰似乎松了口气，&ldo;她走的那一天，我整晚睡不着，不停看门户网站的新闻，生怕会有什么飞机失事的消息。还好，她很平安。那种终于松一口气的感觉，我永远也忘不了。&rdo;她没体会过如此强烈的牵挂，有点好笑，却有多少有点感动，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ldo;我本来答应了她，高三毕业了也去那边读大学，我都想好了，我会自己去跟爸爸开口要留学的费用，我想他会给的。可是妈妈不答应，她说我应该留在国内读书，毕业后马上进爸爸的公司。她甚至给我选好了专业，要我读工商管理。&rdo;司凌云顿时按捺不住怒气，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程玥的号码，司凌峰一下按住她的手。&ldo;姐，别跟妈吵架。她跟我谈了很久，她说她在我身上寄予了全部希望，我就算不理解她的要求，也不想让她难过。&rdo;&ldo;你很想去加拿大吗？&rdo;&ldo;我不知道，姐。&rdo;&ldo;什么叫你不知道？&rdo;司凌云恼火地推一下他的肩膀，&ldo;你这孩子，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痛苦得要死要活，这算什么。&rdo;司凌峰回头看着姐姐，眼圈有些泛红，却忍住泪，勉强一笑，&ldo;我只知道，我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从来就没有什么选择留给我。&rdo;司凌云将弟弟送回学校，回家跟程玥理论，程玥十分好整以暇。&ldo;没错，我是这么说的。我才不会让他为了一个不成熟的早恋放弃他的前途。&rdo;她挖苦道：&ldo;为了加强效果，你大概还是含着眼泪盯着他的眼睛说的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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