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越来越近,最后从路口转过来,几辆车停在了海昌大楼门口,警察和霍长治的几个助理全都跑下来,意外地看到失踪人口站在楼下,以一贯的表情看着他们,手里还牵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特别助理第一个冲上前,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差点哭出来:&ldo;霍先生……&rdo;霍长治对他微微颔首。特助深吸了一口气,连珠炮一般和他汇报情况,从包里拿出了一堆文件交给霍长治:&ldo;天气太热,霍老先生做主,把小霍先生的遗体火葬了,骨灰暂时放在霍老先生住的酒店里。第一份文件是今年二号工程第三期的……&rdo;&ldo;梁林,&rdo;霍长治伸手档住文件,打断他,&ldo;霍久安的眼角膜呢?&rdo;梁特助突然愣了愣,道:&ldo;哦,那个啊,他虽然签了定向的捐赠,但是因为联系不到他指定的许先生,角膜的保存时间太短,也是霍老先生做主,他说浪费可惜,就转捐给别的在等待角膜移植的人了。&rdo;霍长治感到攥着他的许初的手放松了一下,就重新握紧他。&ldo;不过,&rdo;梁特助又说,&ldo;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一下,他指定的许先生本来就在排队等角膜捐赠,很快排到他了。&rdo;霍长治点了点头,拉着许初要上车。&ldo;霍先生……文件……&rdo;梁特助震惊地看霍长治拨开他手里的文件,他本来以为找到了霍长治,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急等着他决策签字的工作了结了,没想到老板性情大变,牵着那个青年就走了。走到外边,许初脸上滴到了一滴水。他站定了,展开手,又几滴冷雨落到他的脸上和掌心,许初侧着头跟霍长治说:&ldo;在下雨。&rdo;霍长治正为他拉开了车门,要他坐进去,许初不太情愿,他说:&ldo;外面真好。&rdo;霍长治听许初这么说,站在他身边,守了他一会儿,直到雨真的大起来,噼噼啪啪打在车顶上,许初伸手摸索着想找霍长治了,霍长治才抓住他,带他进车里。&ldo;某些人不是说雨要停了吗?&rdo;许初坐在位子上,车里冷气很足,他过了睡觉的劲头,认为自己精神饱满,可跑全程马拉松。照理现在是应该先去警局,霍长治让助理沟通,叫司机开去了医院,因为许初浑身都是烫的。&ldo;是要停了,&rdo;霍长治说,&ldo;太阳出来了。&rdo;早上五点,到日出时刻,雨被日光照得闪亮,世界变白了。&ldo;我看不见,&rdo;许初不相信,&ldo;我只听到雨声。&rdo;&ldo;别跟我争了,&rdo;霍长治揽着许初让他靠着自己,&ldo;睡一睡。&rdo;&ldo;知道霍久安角膜给别人,我竟然松了一口气,&rdo;许初用头发蹭了蹭霍长治,跟他说,&ldo;我不想要他的东西,所有的都不想要。&rdo;霍长治沉思了片刻,才说:&ldo;我是霍久安的哥哥。&rdo;许初听完,笑得喘气,手撑着从霍长治从他身上起来,坐直了才说:&ldo;对,你是霍哥哥,那怎么办啊?&rdo;霍长治不跟他说了。许初等了等,又问:&ldo;你怎么知道手铐不会电击?&rdo;&ldo;我不知道,&rdo;霍长治诚实地说,&ldo;现在想想,是太冲动了。&rdo;许初当着他的面割断了手铐说要去死。霍长治抓着许初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理智被许初抽空了,可就是觉得这么陪着他,也不是不可以。是太冲动了,但不至于后悔。医院到了,霍长治把许初带下车,外边真的晴了。初升的太阳照在许初身上,许初感觉到暖意,很高兴,刚想说自己全好了,就被推进外科看手去了。day1209:00a许初运气很好,他很快就能进行角膜移植手术了,霍长治推了所有的工作陪着许初。手术还是放在仁安医院,手术室门一关,霍长治很焦虑地站在走廊上等,和普通的病人家属没有不同,都是为心爱的人担忧的模样。手术比想象中要快很多,他去吸烟室抽了两根烟,回去等了片刻,许初就出来了。手术很成功,不过许初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纱布,他头发太长,先是带着手术帽,后来护工找了个发箍,把他刘海弄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许初摸了摸脑袋,抱怨一定傻的要命。霍长治答应等他出院,拿了纱布就带他去剪头发。day4110:30p许初的纱布摘了下来了,但依然要带着眼罩。在终于可以拿掉眼罩的那天晚上,霍长治说要带他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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