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治拿了几张纸巾,按住了许初手臂上的伤痕,白色的纸巾很快就被血染透了,试探着问:&ldo;我现在把你的脚铐剪断,会有什么后果?&rdo;许初笑了:&ldo;剪断一个是高压电击致死,两个是引爆。&rdo;&ldo;那就一起死好了。&rdo;霍长治平静地说,把许初的脚腕拿在手心,去夺他手里的刀。许初没办法再保持镇定了,他一边将脚往后缩一边骂霍长治:&ldo;你神经病啊?&rdo;霍长治抓着他不放:&ldo;你不让我剪也可以,我碰着你,也可以一起死。&rdo;&ldo;我本来就不想活了的,&rdo;许初手脚并用想要逃开,可他只是一个看不见的病人,只能被霍长治紧紧箍在手心里,许初语速很急很快,跟霍长治作着保证,仿佛觉得霍长治确认他不想活,就可以放他去死一样,&ldo;真的,你来接我那天,我本来就想剪断手铐的,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现在也一样,我还多活了这么几天‐‐&rdo;脚铐上的滴滴声骤然变得尖利了起来,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许初没想到霍长治会这么疯,他听到脚铐的警报声,怕霍长治真的要跟他一起死,急的要命,拼命哀求着霍长治放开他,失去焦距的眼睛里漫着一层水雾,他推拒着霍长治的靠近:&ldo;霍长治!你疯了吧?医院里那么多要死的人,你要不要都陪着他们一起死啊?!&rdo;霍长治这时还有心理安抚许初:&ldo;我答应霍久安要把你带出去,带不出去就一起死吧。&rdo;许初脑袋都快炸了,耳朵里听着计时器一声比一声更尖更响,绝望地挣扎着想逃离霍长治,眼泪终于从眼睛里掉下来,落在脸颊上,划出一条线,滴到霍长治手上时,还是温热的。霍长治吻了吻许初的眼睛,跟他说:&ldo;别紧张。&rdo;霍长治强制地伸手按着许初的头,让他靠在自己坚硬的肩上,等待生命尽头的到来。一声长鸣后,警报声停了。什么也没有变化。除了许初的脚铐脱落了,掉在铺着软地毯的地板上。许初还没有回过神,张着眼,颤抖地呼吸。&ldo;吓到了吧,&rdo;霍久安的声音又传来,带着笑意,&ldo;来一下书房好吗,小初?&rdo;静了几分钟,书房顶上的投影机忽然开始工作,投影屏上出现了霍久安的身影,他调好了摄影机的位置,坐回书房工作台后的椅子上。&ldo;我是吓你的,对不起,&rdo;他说,&ldo;虽然你看不见,我还是拍了一段录像给你,现在你已经剪断手铐了吧,还是脚铐?我猜你会剪脚铐,不知道猜得对不对。&rdo;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腕,霍长治看到他的手上,带着和许初一模一样的一个环。&ldo;我其实也带了一个手铐,&rdo;他说,&ldo;可惜你看不见,我们的手铐是情侣的。你剪断你的手铐,或者脚铐的时候,就会有信号传到我的手环上,手环会对我高压电击,所以我现在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ldo;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我已经签了角膜捐赠协议,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我的角膜给你,你就可以看见了,我也可以永远和你绑在一起了。&rdo;许初脸色煞白,紧紧抓着霍长治的衣袖。&ldo;我留了很多有趣的东西给你,我电脑里有你大学课本的笔记。对,就是你卖掉换钱的那些,你的笔记好有趣,丢掉太可惜了,&rdo;霍长治伸手摆弄了摆弄鼠标,&ldo;我最喜欢你写在cs概论第七十八页的那一段小程序,会周而复始地定时跳出&lso;我爱你&rso;来,太好玩了。&rdo;他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苦恼地说:&ldo;对了,其实你的一夜情对象是我哥哥,说他死了我也是骗你的,因为我很嫉妒他,他什么都有。&rdo;霍长治看了许初一眼,许初愣愣地听着,手抓着自己的衣摆,搅成一团。&ldo;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那就这样吧,拜拜,小初,学长,我喜欢你,&rdo;霍久安说,&ldo;我太自私了,对不起。&rdo;day504:12a门开了。day-77510:30a霍久安花光了大部分母亲留给他的遗产,买下他家楼上那套房子,因为许初要去香岛工作了,他想让许初住进去,跟他做邻居。day-7653:00p许初不同意。day-3294:50p许初失明了。day-3022:50p霍久安在许初家楼下等他,带他去做检查。一路上许初都不说话,靠在椅背上睁眼想事情,霍久安伸手在许初眼前晃来晃去,他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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