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土著,&rdo;祁连十分敷衍地说,&ldo;他是我一个朋友。&rdo;他说着,摸出了烟盒,摆弄了片刻,看了江晓媛一眼,又塞回兜里。祁连:&ldo;许靖阳失踪后,我找了他很久,直到有一天碰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人。&rdo;江晓媛屏住呼吸:&ldo;除了我以外还有?&rdo;&ldo;嗯,一个男的,六十来岁,&rdo;祁连说,&ldo;是负责一片社区垃圾分类的垃圾回收员,工作一直出错,有一次还因为忘了关火,差点把他租的房子点着,家里人带着去医院看过一次,刚刚确诊的老年痴呆。&rdo;这话切身相关,江晓媛锈住的大脑不得不僵硬地运转起来,她反应很灵敏地问:&ldo;你为什么会去关心一个痴呆的大爷?&rdo;祁连拿出一部旧手机,边角撞得乱七八糟,仔细看,上面还有利器划过的痕迹,像个满身沧桑的老江湖,比江晓媛那部&ldo;遥控器&rdo;还够呛,好在还能用。祁连从古老的收件箱里翻出一条信息,上面简洁地写了一个人的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地点几个基本资料,来信地址的号码是空的。对了,从&ldo;灯塔&rdo;发出来的信息都是空号。江晓媛:&ldo;然后呢?&rdo;祁连:&ldo;我去看了那个人,有一天他坐在社区长椅上,我装作问路找他搭话,发现他正拿着一支破圆珠笔,哆哆嗦嗦地在一张餐巾纸上解一道偏微分方程……&rdo;江晓媛:&ldo;解一个什么玩意?&rdo;&ldo;……&rdo;祁连噎了一下,&ldo;你明白大概意思就行。&rdo;江晓媛:&ldo;我……我那什么,我是艺术生‐‐你的意思是,他其实已经被换掉了,不是以前那个收拾垃圾的人,也根本不痴呆,对吧?&rdo;祁连:&ldo;不是。&rdo;&ldo;那怎么……&rdo;电光石火间,江晓媛突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测,&ldo;不对,你的意思是,他本来是一位高级知识分子,被换到了这个时空里,发现自己成了个收垃圾的,还正在变、变……&rdo;祁连:&ldo;变成一个痴呆老人。&rdo;灯塔夺去运动员的腿,夺去科学家的智力。江晓媛倒抽了一口凉气。祁连带着几分怜悯看着她:&ldo;你们所谓的&lso;灯塔&rso;就是这样的,只往前照,身后都是阴影。&rdo;江晓媛心头飞快蹿起的毛骨悚然褪去,心里很快产生了微妙的庆幸‐‐幸亏她没有智力这东西,一双腿长了和没长区别也不是很大。江晓媛:&ldo;后来那个大爷怎么样了?&rdo;&ldo;失踪了。&rdo;祁连说,&ldo;他和许靖一样,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rdo;两个人在狭小的轿车空间里相对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江晓媛才又轻声问:&ldo;后来呢?&rdo;祁连把旧手机递给她,它看起来很久没人用过了,信箱里没有存多余的东西,接连好几条都是一个人的基本信息,像一条条冰冷的档案,只有当事人能从其中看出那一个个在痛苦和绝望中离开的生命。江晓媛抬起头来:&ldo;他们都&lso;失踪&rso;了吗?&rdo;&ldo;不是,&rdo;祁连平静地说,&ldo;那些不肯相信我的说辞的人,后来都&lso;失踪了&rso;,还有些相信了,他们死了。&rdo;江晓媛失声叫出来:&ldo;死了?&rdo;祁连:&ldo;自杀‐‐灯塔里的病毒不断地寻找替死鬼,有些人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被占据,所以在这里自杀了……你的处境,自己明白的对吧?你不会觉得那病毒把你送来是好心的吧?&rdo;江晓媛脑子里乱成一团,嘴唇哆嗦了一下,脸色难看地点了一下头。祁连挑剔地看了她一眼,一边保持着自己表面的耐心,一边心想:&ldo;看着智商不高,原来还没蠢到家。&rdo;江晓媛:&ldo;灯……我是说许靖阳,既然明明知道明光是要坑他,又能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他为什么还要在布置好一切之后断然舍弃这边的身份,回去送死呢?&rdo;祁连顿了一下,他打心眼里不想和江晓媛讨论许靖阳,总觉得这种先天智商不足,后天情商残疾的大小姐不会懂的,因此只是敷衍说:&ldo;他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腿是活不下去的,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想办法替自己报仇‐‐你可以这么理解。&rdo;蝴蝶是没有办法扇着一边的翅膀活下去的,有些人与其被人摆布而生,宁可殉道而亡。祁连懒得多说,江晓媛心里却不像他想象得那么懵懂,毕竟,灯塔助理把自己的一生都送给了她,他实在慷慨至极,不吝所有。江晓媛:&ldo;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可以寄居到机器人身上的?&rdo;祁连愣了一下:&ldo;等等,许靖阳和你说了那么多吗?&rdo;江晓媛低了低头,把眼泪忍了回去,简短地把她两次进入灯塔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祁连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默然片刻,突然推开车门走了出去,站在街边沉默地点了一根烟。祁连背对着江晓媛,肩膀宽阔而消瘦,一手插在兜里,一声不吭地在渐黑渐黯的街头吐出微弱的烟圈,寒风顺着他打开的车门灌进来,江晓媛没有躲闪,蜷缩在车座之中,看着大片的夜色渺茫地落下来。等她冻得手脚冰凉,祁连才仿佛平静了下来,重新回到车里,他脸上那种近乎柔弱的温和消失殆尽,嘴角绷紧成一条线。&ldo;他不知道自己能变成机器人,也没期待过会有那么好的运气。&rdo;祁连猝不及防地出了声,&ldo;他一开始只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能帮他留住那些人,我们能再联系上,实在是运气。后来我们发现,如果像你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死亡,病毒很快就会送来一个新的牺牲品,但是有一个规律,同一个时间里,像你一样的外来者只能有一个,而病毒似乎也只能把人传送到这个时空中。&rdo;江晓媛艰难地眨了眨眼。&ldo;他跟你说过吧,如果那病毒来不及找到下一个身份,逗留的时间太长,他会被法则消灭。但这个时间是多长,我们无法预料,&rdo;祁连深深地盯着江晓媛的眼睛,&ldo;换句话说,你必须要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尽量的长寿,不能再给他下一次机会。&rdo;江晓媛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堵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祁连轻轻地补了一句说:&ldo;否则他的孤注一掷就算输了。&rdo;这句话像一闷棍砸在江晓媛头上,一时间,她感觉无数人生命的重量随着这句话一起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她像是一把顽铁,机缘巧合,被打成刀刃,至关重要,弱不禁风,进退维谷,难当大任。江晓媛:&ldo;为什么选我?&rdo;&ldo;不知道,&rdo;祁连说,&ldo;也许是你失去的东西最少?&rdo;不知是不是江晓媛的错觉,她总觉得祁连的话音里有种微妙的讽刺‐‐也对,她身为一个纨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身无长物,她是个物质上的白富美,精神上的穷光蛋,除了一身臭钱,她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大概这也是灯塔助理许靖阳选中她的原因‐‐不都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吗。祁连明里暗里地对江晓媛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心里却没敢对她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他缓缓地发动了车子,心想:&ldo;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养着她。&rdo;☆、当天晚上,祁连果真带着江晓媛混进了一个低规格的火锅聚会,他左顾右盼间如生光辉,跟谁都好像能说上几句话。江晓媛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提心吊胆地问:&ldo;你真是我的……她的……那什么你懂的‐‐同乡吗?&rdo;祁连头也不回:&ldo;隔着几十公里,你要说算也就算吧,不过我是说随便说说套近乎的。&rdo;江晓媛噎了片刻:&ldo;这里的人你怎么都认识?&rdo;&ldo;没有,半个也不认识,&rdo;祁连的态度十分理所当然,&ldo;他们也不比你难糊弄。&rdo;江晓媛:&ldo;……&rdo;他嘴里究竟哪句话是真的?还有没有靠谱一点的小伙伴了?来的人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互相之间也不像江晓媛想象得那么熟悉,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友也不算,感觉更像个以家乡为主题的网上论坛或者贴吧聚会,没人知道她不是原装的。江晓媛拉住祁连:&ldo;你说有人在找我,是……&rdo;&ldo;人是我联系的,&rdo;祁连说,&ldo;还没到呢,你放心先去吃点东西吧。&rdo;江晓媛心里焦虑得要命,心如乱麻地想:&ldo;这怎么吃的下去,我有那么没心没肺吗?&rdo;……等她十五分钟后独自干掉了一盘牛肉时,江晓媛就深切地意识到了,她就是没心没肺。跟陌生人吃火锅,这在以前的江晓媛看来,简直是要矫情出嘣噔呛的‐‐那么大一口破锅,里面鱼腥肉臊嘌呤成海,地沟油和口水齐飞,一大堆筷子你来我往,互相打着枪林弹雨似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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