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第1页）

刺鼻的汽油味，让秦芮紧紧皱起眉头，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想要远离这股味道。只是随着动作，某处地方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视线之前，是有些灰白的天空，还有周围杂乱丛生的树木和石头。而自己，则是被季悦枫死死抱在怀里。

抬起头打量着她们身处的地方，秦芮现自己和季悦枫依然是呆在那辆车里。只见之前还完好无损，甚至用子弹都打不穿的玻璃已经支离破碎，车身也摔的破烂不堪，成了一堆废铁。除了这些，最严重的便是这辆车已经隐隐冒出黑烟，越来越浓厚的汽油味提醒着秦芮她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季悦枫，醒一醒。”看着在自己身下的人，秦芮在她耳边大声喊着。季悦枫的脸色并不好，此时此刻，自己这么大声的叫她，却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秦芮害怕的将手指放在她鼻下，在现还有呼吸之后，升腾起的恐惧才慢慢降回去。

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盘旋，今天生的一切事情都大大乎秦芮的想象。一直以为，季悦枫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肯为她赴汤蹈火的女人。即使自己是因她而被劫走，对方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可是回想起季悦枫在看到自己时露出的心疼和自责，还有车子滚轮山崖之前她奋不顾身来护住自己的那一幕。秦芮猜不透季悦枫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已经不爱自己了，却还那么拼命的保护自己。

想不通，秦芮也不愿再想。她伸出手去摸季悦枫苍白的脸，在触上那片肌肤之后便再也无法挪开。这样的动作，她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对这个人的思念，也一直被她压抑着藏在心底。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不需要伪装下去。

她真的，很想她。

“秦芮”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季悦枫忽然开口说话，直让看她看到有些出神的秦芮吓了一跳，急忙将手从她脸上拿开。“你感觉怎么样？这辆车很可能有爆炸的危险，我们应该赶紧出去。”季悦枫一醒过来，秦芮立马恢复到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她，只是一个幻影。

“我知道，秦芮，我在下面，不太好动作，你先爬出去，然后再拉我出来。”季悦枫张口说道，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不认真听，根本就听不到。从她醒来到现在，只一会的功夫，那片光洁的额头上便覆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哪里受了伤？”秦芮担忧的问道，脸色不复之前的那份冷漠。就连被这样保护的自己都感觉身子因为冲击力而疼的像要裂开一样，更别说是被压在身下，从头到尾都把她完全护在怀里的季悦枫。

“我没事，秦芮，你先爬出去，这里不能再呆了。”季悦枫说完，伸出双手去推头顶上方的车门。因为剧烈的撞击，车门早就扭曲变形，极不容易推开。看着季悦枫有些抖的左手，秦芮皱起眉头，把她的手抓住。

“你的手受伤了？”她低下头仔细查看着季悦枫左半边的身体，从肩膀道指尖，一点细节都不肯放过。在现并后者并没有受伤之后，秦芮绷起的表情才微微松缓下来。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季悦枫心里一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可能是你太重了，这只手被你压了太久，才会麻掉。”

女人，向来都有两个禁忌，不管你是她多亲密的人，都绝对不能说她老了或胖了。哪怕她还有一分钟就到她三十岁的生日，你也只能说她才29。哪怕她的腰已经和水桶一般粗，她可以说自己胖，但你却绝对不能说。

更何况，秦芮根本就不胖。

面对季悦枫的调侃，秦芮没再说话，反而是伸出手去帮她推车门。在两个人四只手一同用力的情况下，那个被挤压到变形的车门终是嘭的一声被推开倒在地上。“呼”解决了最麻烦的问题，两个人同时叹出一口气。

感觉到身下人呼出的热气吹拂在脖颈上，那熟悉的奶香，让秦芮有些沉迷。她不着痕迹的用手摸了摸脖子，便开始往外爬。可她的腿才一动，和刚刚醒来时一样的刺痛便让她再也不敢动作，双手一软又重新趴回到季悦枫身上。

“怎么了！？”秦芮反常的样子被季悦枫看在眼里，她慌张的用手摸着她的身体，像刚才秦芮检查她一样检查对方。“我的腿好像被东西卡住了。”秦芮说完，用脚向后蹬了蹬，在感觉踩到一个硬物后，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你先别动，我帮你看一下。”季悦枫拿出兜里的手机，果然如心中所料，这个偏僻的山区根本就接收不到信号。她将上面的手电筒功能打开，照向车里，现秦芮的脚被卡在车门和车座之间，但好在没有流血，应该只是扭到了而已。

“还好没出血，你把脚横过来，先从车门那里跨进来，再从车座底下拿出来。”季悦枫指示着秦芮该怎么做，而后者则听话的照办。没过一会，秦芮那只脚便重新获得自由，只是本来纤细的脚腕，却肿的和馒头一样大小。

“是不是很疼？”季悦枫把视线落在秦芮的脚腕上，疼惜和愧疚翻山倒海的漫延至心头。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保护秦芮，最后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害了她。“季小姐不必这样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人知道以后会生什么，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是自己连累我。毕竟，我们只是陌生人。”

一句陌生人，让季悦枫心里一酸。她闭起双眼扭过头，不敢去看秦芮冷漠的脸，泪水却是从眼角边缓缓滑落。本来，她并不想把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展现在秦芮面前，明明是在这种生死关头，自己应该坚强起来才对。

但这些眼泪她真的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一直绷着的精神，也在秦芮冷漠的态度中宣告崩溃。季悦枫很难受，也很委屈，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却还是希望秦芮可以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就在秦芮慢慢向外爬，几乎半个身子都出去车外的时候，季悦枫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其中呜呜哭了起来。

冰凉的皮肤和滚烫的眼泪相触，让秦芮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不知道季悦枫为什么会忽然哭得这么伤心，在印象中，即使受了多重的伤，亦或者遇到多难办的事，这个人都很少会在自己面前哭。可此时此刻，却哭成这副模样。即使眼睛看不到，秦芮也能从那份压抑的颤抖和抽泣中感受得到。

心软的秦芮很想要停下来去安慰一下季悦枫，甚至想去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别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但仅剩的尊严却在告诉她，那样做，并不符合她们现在的关系。于是想通了的秦芮用牙齿咬住下唇，不管季悦枫的哭声，继续朝外爬去。

“秦芮你不要我了吗？”季悦枫微弱的声音从车内传来，这句话，让秦芮无奈到笑出声来。明明一直不要自己，背叛自己，耍弄自己的人是她。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说的像是自己抛弃了她一般？

“季小姐，希望你可以停止这种无聊的把戏。我不是季牧染的替身，更不是她的影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秦芮！是秦芮！”季悦枫忽然失控的喊道，她这种反应，让后者有些困惑和茫然。秦芮了解，季悦枫并不是很容易就激动的人，难道是自己那句话激怒了她？还是被戳中了心事，而在心虚？

“秦芮，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我好累，真的好累。和你分开这么多天，我唯一支撑下去的动力就是你。我知道我很没用，很混账，更配不上这么好的你，让你那么伤心，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你听听我的解释好不好？求求你”

季悦枫恳求的语气，让秦芮鼻子一酸。那些话像是皮球，一下下敲击在她的心上，将那颗本来就满是裂缝的地方撞得粉碎。她停下动作，任由季悦枫这样抱着自己。听着对方从季牧染的威胁，房间里的那场戏，再到后来那晚在酒吧的事，渐渐交代的一清二楚。

在听完这些解释之后，秦芮没有任何反应，那脸上淡漠不屑的表情，就如同看了一场廉价而狗血的电影。即使很便宜，却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

“秦芮，你还在听吗？”沉默的气氛，让季悦枫很害怕。她不知道秦芮会不会选择原谅自己，哪怕这个人骂她，打她，都比现在这样不理她要来得好。“嗯，我听到了。”简单的回应，让季悦枫心里凉成一片，她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嗓子里，却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呵呵，季悦枫，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道歉？是以你季氏总经理的身份，还是季牧染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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