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9章 今日栽种明日果（第2页）

魏涛摊手：“没办法，先挣钱，稳定就好。大博子和狗春子天天泡网吧，你们没联系？”

刘磊愣了下，没接话。魏涛忽然记起，时间太久，自己忘了，狗春子在技校时几次想教训刘磊，他俩关系不好，不光是因为不对盘，还有狗春子的原因。

“上学那点事，早翻篇了。步入社会才知道，还是同学关系牢靠。瞧瞧，以前咱们相互挖苦，现在，没有同学这层关系，你能帮我这个大忙？”

这话让刘磊脸红了，不知如何接茬，心底那点不痛快的小疙瘩似乎真不该存在，便道：“这算哪门子帮忙，家里就是干这个的，卖给谁不是卖。”

魏涛拍拍他的肩，不再多说，喊了声王哥，三人一起搬起了几箱水果。

一箱香蕉，两箱富士苹果，香瓜不错，干脆拿了五箱，王哥还说这次的“羊角蜜”特甜，软糯。

那些价格较贵的水果，魏涛一眼没看，苹果、香蕉最日常，夏天的香瓜最畅销，价钱适中，家家户户都乐意买。

算清了账，扯了张单子，看到对方在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还特意标注了（小磊同学）。

再次道谢，刘大龙正忙着应付老客户，抽烟、谈笑、进货，只挥了挥手。倒是跟刘磊多聊了几句，约好有空一起去上网，还留了家里的电话。

很明显，毕业后等待上班的日子里，除了上网，像刘磊这种在学校里没交到什么朋友的人，日子定会觉得孤单。

“行了，我走了，明天一早再来。”明知怕被父亲看到抽烟，魏涛还是故意递给他一根，自己点上，也为他点上，看着刘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魏涛哈哈一笑，发动摩托车，返回早市。

回来时，天已大亮，早市人流熙熙攘攘，三轮摩托从入口驶到自家摊位，花了好几分钟。

“小涛，这是？”周兴莲抬头一看，见儿子三轮车上满载水果箱，十分惊讶。

“遇到同学，他家批发水果，我就进了一批，卖完再给钱。”魏涛没多解释，急忙把三轮车停在摊后，还连声向路边临时摆摊的商贩道谢，感激对方让路。

水果拿来，开箱一看，专业的选果眼光，这些水果留给固定客户和长期合作伙伴的水平，香蕉金黄，香甜四溢，苹果红艳欲滴，香瓜更是青绿透香，引来不少早市顾客驻足。

“这羊角蜜怎么卖？”

“香蕉呢？”

“苹果什么价？”

这几天，魏涛大清早就泡在村口的集贸市场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特别是跟那位卖果子的王大哥套近乎，从闲聊中掏出了不少门道。王大哥在江南地界上卖货，给他的价格公道得很，说是那边批发水果的回去后，售价也就差不离了。

批发做的是量，跟零卖不一样，再加上水果天生就比青菜挣头多些，魏涛和老娘周兴莲这天早上忙得连口热乎饭都顾不上吃。那些个模样儿好、滋味儿正的果子，一摆出来就抢手，直到市场管事的催着收摊，俩人还在张罗买卖，摊子前头还有人在那剩的几样长相普通的果子里头挑挑选选呢。

在咱这小集上，魏涛算是有了点小名气，虽然说不上一举成名，可常来赶集的人哪个不知道有个敢闯敢拼的小后生？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寻思着那天被揍的两口子会来找场子，左等右等不见动静，估摸着是真给唬住了，不敢再来惹硬茬子了。

市场管事的眼里，那是看人下菜碟，对你啥态度，全看你能不能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快着点，快着点。”敲了敲旁边早点摊支起的架子，弄出点响动提醒大伙儿，对魏涛娘俩还挺和气，没咋咋呼呼地赶人。

“得嘞，这就收拾。这瓜甜得很，几位大哥拿几个回去解解渴。”要不是长得嫩，嘴角上那点细毛还没褪干净，市场上的那帮管事的哪能把他当个小二十的‘娃娃’看。

一大袋子，装了七八个‘羊角蜜’甜瓜，钱多钱少无所谓，这小子机灵，干啥行当的都乐意被高看一眼，谁不想手里捏着点权，哪怕就是管人的小权力，带来的那点小甜头也是好的。

市场管事的，都是村里请来帮忙的临时工，有的没的都在那摆出一副“江湖人”的派头。

被这么一哄，几个人脸上笑开了花：“哎呀，兄弟，多谢了哈。快点哈，别让村管的来了，到时候都不好看。”

“放心放心，绝不给几位大哥添堵。”

这一声声“兄弟”、“哥哥”叫着，名儿可能都不知道，可这交情味儿就不一样了。会来事儿，嘴又甜，再有点让人家忌惮的底子，自然就有人愿意跟你客客气气的。那一架，可不就是咱这小集上的一段小插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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