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堂主的身影,出现在门边,目光在落阿涣身上之时,征征停住。脚步放轻,一步步的走到了床边,颤着双手,缓缓覆盖在她苍白瘦削的脸颊上。
“……”
胡堂主半天没有说得出一句话。倒是甘雨小麒麟睁开眼,起身,从林涣怀中跳出来,落到了靠墙一侧的床脚,趴在被子里,头搭在林涣小腿上,只冒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望着这边。
坐在床边的钟离先生也站起身,让出位置,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抱歉,敬之…”
“帝君…”胡堂主在林涣的床边坐下,垂着眼帘,反复扫视着孩子消瘦了一大圈的身躯,“帝君不必道歉。想来也是这傻孩子的一片衷心,她不会后悔的。而我作为家人,作为被他们所保护的璃月港内的其中之一,也深深为她而感到骄傲与感谢…只是,同样作为家人,看到这作为保家卫国所付出代价的一身重伤,却让我实在心疼的紧。”
胡堂主轻叹了口气。
“多了我就不说了。先生应当也有好好斥问过你。阿涣,以后可切莫再这样让我担心…我要你当着帝君的面,与我立下契约,可否?”
“是。”林涣面对两位长辈,乖的不行。
“那么,契约成立。”钟离先生缓缓道,于是,一道金光冒出,从林涣的手心,一直连到了老人的手腕上,打了一个心形的结。
在看到契约成立之后,胡堂主终于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背过身,低下头,不给林涣看自己的表情,肩膀一耸一耸的,无声的…
“胡伯伯…”林涣抬起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倾身靠在老人并没有那么宽阔的脊背上,枕着他的肩膀闭上眼低声叹道。
“胡伯伯,我在这,您不要哭…您这样我也会不好受的…”
闻言,胡堂主猛地吸了一把鼻子,转回身反手将她拢入了自己的怀抱里,哑着嗓音,“好…我们都不哭,都不哭了!”
林涣依恋着老父亲,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笑道。
“好,我也答应您,会尽快好起来的。”
看着父女二人互相依偎,缱绻的瞬间,钟离先生低低笑了,望了小麒麟一眼,点点头,便轻手轻脚的,退到了门边,在窗下桌边坐下了。
这个暖暖的拥抱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胡堂主觉得怀里的那个小人儿快要睡着了,忽而听到了她轻轻的出声。
“胡伯伯,您知道…”
她似乎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问自己的亲人,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最后还是缄默。毕竟…那个家伙很狡猾,他与她约定了,等来日再见面时,再与她一一道来。他其实根本就是,没有打算赴这个约的,对不对?所以她想亲自去找他,去将他安然的带回来,带回到他的家人身边。她想听他亲口诉说,那些她所不记得的,有关自己与他曾经见面的往事。她想听他说。
“小涣,你想说什么呢?”没听到她的续言,胡敬之先生有些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胡伯伯,没想问什么。”她笑了,轻声说,“一个坏人,和行知兄一样,瞒了我好多事情…我想去找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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