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章（第1页）

&ldo;姐，&rdo;南音转过脸，静悄悄地看着我，&ldo;问你件事儿行么?你有老公的时候‐‐&rdo;&ldo;我听着真别扭。&rdo;我笑着。&ldo;你有老公的时候，你怎么称呼他的父母呢?&rdo;南音认真的看着我，丝毫不理会我的玩家。&ldo;这个‐‐我和他父母总共见过一回，我就当自己是演戏那样，叫了一声&lso;爸爸妈妈&rso;，就完事了。&rdo;&ldo;我‐‐&rdo;南音挠了挠头，&ldo;那我要怎么办呢。我一想到，只要我们大学毕业了以后我就得叫他们&lso;爸妈&rso;就害怕。今天我去他们家吃午饭了‐‐&rdo;&ldo;谁要你去的?&rdo;我打断她。&ldo;苏远智‐‐&rdo;她嗫嚅着低下了头，&ldo;他说，他离开龙城回学校的时候跟我说，要我找几个周末去他们家，跟他爸妈吃顿饭，因为他们原先，原先只见过端木芳，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突然之间我们就‐‐。&rdo;&ldo;妈的他什么东西，&rdo;我一激动脏话就出了口，&ldo;这种话他也有脸说出口，南音傻不傻，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从现在起你其实不是在谈恋爱了，你得学会进退，学会保护自己，你懂吗?&rdo;&ldo;你听我把话说完嘛‐‐&rdo;她脸红了，&ldo;这不是重点，我可以去陪他爸妈吃饭的，但是，但是，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喜欢他们家。&rdo;&ldo;他们对你态度不好么?&rdo;我感觉脊背上的汗毛一瞬间竖了起来。&ldo;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rdo;她为难地咬了咬嘴唇，&ldo;他们家，和我们家一点不一样。他们家的人‐‐除了他爸妈之外还有他奶奶，他们家的人在饭桌上彼此都不怎么说话的。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问我什么问题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听我讲话‐‐我还以为是他们不喜欢我。可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给你举个例子，他爸妈在饭桌上说有个菜不好吃，说完了就没人回答他，没人搭腔，他自己好像也就是为了说一句，不是为了有人理他。吃完饭，他奶奶就会一句话也不说地去看电视，好像房子里的人都是空气。然后我就觉得，他家的人似乎就是那样的，不是喜欢我，也不是不喜欢我，根本无所谓。姐，在我们家怎么可能这样呢，不管是谁，如果有一个人说菜不好吃，怎么会没有人理他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知道我说的不够清楚。&rdo;我默不作声。南音也许不太明白她自己在说什么，但是我明白。在南音的头脑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只有两种，要么喜欢，要么讨厌，她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漠视。她是标准的温室里长大的孩子，这跟物资条件没关系，在三叔的家里，每个人呢都竭尽全力地对南音好，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每个人好‐‐这也是我从小喜欢三叔家的原因。我能想象南音坐在苏远智家的饭桌上的感觉，那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的惶恐。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似乎所有柔软的感情的表达都是会被嘲笑的‐‐别以为你说几句&ldo;生日快乐&rdo;、&ldo;我很想你&rdo;之类的话就能温暖他们，他们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根本不认为自己需要被温暖。那样长大的人甚至和我这种在恶劣环境里长大的人都不一样，我的灵魂里至少还有无数碎裂的缝隙让我强烈的情感渗出来，可是苏远智呢，我打赌他得灵魂里早就在某些很关键的地方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ldo;你不知道，姐，我都有一点想问问端木芳，那个时候她到底怎么跟他们家的人说话。&rdo;南音靠在椅子上，疲倦地一笑，&ldo;怎么可能呢。端木芳早就恨死我了。&rdo;我突然烦躁地脱口而出：&ldo;你活该，谁让你不看准了人在嫁。&rdo;其实我心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难过搅乱了，我不愿意让南音经历这些，换了是我就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能应付这些人，我曾经跟很多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但是不该是南音的。&ldo;你也骂我。&rdo;她转过脸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ldo;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说了也是自讨没趣。我妈妈整天都在骂，其实我特别想问问她我该怎么做，可是害怕她骂我。原来你也一样觉得我是自找的。&rdo;&ldo;兔子，千万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你道歉好么‐‐&rdo;我顿时慌了手脚，&ldo;兔子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在开车我没有办法过去抱你‐‐兔子，对不起，我是心疼你，你明白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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