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阳光依旧明媚,十年刚推开门,就看见灰尘在空气中打着转。
谢保德已经杀好了鸡,还煮了一块刀头肉。汪婶拿来了几个粽子,说前段时间李春艳还和她说想吃,她就包了几个,都塞满了李春艳爱吃的板栗和腊肉。
最后,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汪婶汪叔一行五人去看了李春艳最后一面。
殡仪馆里的丧仪循规蹈矩,每一个步骤都紧凑又按部就班,火化室外安排了等候的座椅,这个时候也是座无虚席。
十年见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年轻男人的遗照,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比她当年第一次来这的时候还要小。
小女孩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怯怯地看着她,她眼里有泪,但更多的是迷茫。
也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哪懂什么是死亡。
一个头发花白眼睛红肿的妇人拽了拽小女孩的衣袖,拉着她走去了取骨灰盒的窗口,十年也就收回了视线,扭头看着焚烧亡者衣物的炉子升起的缕缕黑烟。
其实她已经不太记得清12岁那年在殡仪馆发生的事了,那时候的她整个人都是迟钝的,她被领着看了父母的遗体,怀里又被塞了她母亲的遗照,最后被拉着在火化室门口给他们俩磕了头。
她记得那天下着细雨,她穿了件黑色的外套,她还记得那天爸爸那边的亲戚和妈妈这边的亲戚大吵了一架,为了什么她不知道,好像在互相指责,好像在说办丧事的钱怎么分担,好像还在说父母那笔丧葬金该怎么办。
乱糟糟的,而她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争吵。
那时候大家都在争吵,谢保德、李春艳都在,只有谨华坐在十年身边,在吃着棒棒糖,口水不停地流,还奶呼呼地说:“姐姐,等会你再给我买一根棒棒糖,我要吃草莓味道的。”
十年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口水,哑着嗓子说:“好。”
一声凄厉的哭泣,划破了这沉闷的空气,十年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和大家一样循着哭声望去,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一张年轻男子的遗像,在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搀扶下,哭得撕心裂肺,瘫坐到了地上。
十年忍不住想,人类情感最旺盛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放到一生来看,或许也如昙花一现。
谨华捧着李春艳的骨灰盒,十年捧着她的遗照,汪婶来帮打伞。十年还是请了守在一旁的仙鹤灵车送李春艳的骨灰到了停车场,虽然短短一段路就得999元,但这场葬礼如果连些吹拉弹奏都没有,也过于冷清了些。
十年扫码付了款,这才看见小舟给她发了许多条微信,对她说早安,问她忙完了吗,提醒她记得吃饭。
十年想,还好她没有错过那昙花一现的刹那惊鸿。
从殡仪馆出到市区,他们找了一家饭馆简单地吃了顿午餐,汪叔和汪婶要到附近去买些东西,十年他们仨就在油茶馆里等着。
十年结完账,给一直以来和她联系的方警察发了条信息,约了大致的时间,这才收好手机,看着谢保德和谨华说:“舅,等会你跟汪叔的车回家,谨华你也直接回学校吧,那边的事我一个人去解决就行。”
谨华皱着眉,抢在谢保德前先反驳道:“姐,我爸回家,那你总得让我跟着去吧?”
谢保德说:“你不能一个人去。”
十年摇摇头,说:“又不是去吵架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谨华说:“万一真得吵架呢,多个人多张嘴。而且你,你讲道理可以,吵架你是拉不下脸的。”
十年笑笑说:“没事,我去见的是社区的工作人员还有警察,犯不着吵架。”
谨华无奈地跺跺脚,说:“姐,你就带我去吧。”
“谨华,让你去吵架、撒泼,这不是往我心头捅刀子吗?”说罢扭头看着谢保德,“舅,你也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你都累得不行了,明天又得坐车送骨灰。”
谨华心中虽仍有不悦,但显然也不想再让十年为难,看着谢保德那疲惫的面容,她也只得劝道:“爸,我们就听我姐的吧。”
谢保德没办法,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十年,说:“这里还有些钱,你拿着去花。”
“不用了舅,你明天送骨灰回去,也得花钱。你看,你打电话那边都没接,那边未必就同意你把她的骨灰葬回去,到时候免不了花钱买地,还是你留着吧。”
“你拿着吧。”
“没事的舅,叶有田不是退休教师嘛,我去找找他存折,多少总有点存款吧。而且还能去领丧葬费补助什么的,应该花不了多少钱。他们不是拆迁了,还有房嘛,把房卖了也够了。”
“那叶安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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