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挥了挥还留着烧伤痕迹的手:“就这么办,改做合机铳,届时给徐翰林看。卢公子,葛家大小师傅都不识字,你得做好书记。做完一把合机铳,锻造所费的人工几何,踩车床钻膛管所费的人工几何,膛管所用的熟铁几何、钢几何,其他机关所用的生铁几何,引药和弹药所用的金石配伍几何,都列明。”
张燕客见他们说得热闹,只不作声地听着、看着。
直到葛家师傅们带着绿豆汤回到复园,张燕客才起身告辞道:“在下今日要坐夜航船赶回山阴,先回客栈收拾行李,郑姑娘,王姑娘在此授艺的起居,就拜托你了。”
郑海珠去看王月生,她虽也很快地站起来福了福,却是垂眸不语。
郑海珠遂道:“张公子,我送送你。”
又转向王月生:“对了,王姑娘不曾带侍女,我那位叫董二丫的随从,力气大,在门口候着呢,王姑娘只管招呼她帮你采买日用。”
王月生心里明镜一样,抱起琴,道声“多谢”,便先走一步。
郑海珠看了一眼桌上的绿豆汤,对卢象升笑道:“你都喝了吧。”
……
出了学校,张燕客沉默须臾,到底憋不住火气,停下来看着郑海珠:“郑姑娘,我的姑奶奶,你这学堂来了个卢公子,你事先怎滴不和我讲。”
郑海珠盯着他,片刻后“哧”地笑了。
“燕客公子,你莫忘了,当初是你哥自己给我出的主意,让我多找些青年才俊,来藏书楼看书,将来他们就是我的人脉。怎么?现在才来了一条人脉,你就唧唧歪歪看不顺眼了?就算你是金主,也不能这样朝三暮四让人无所适从哪。”
张燕客吃了一噎,瞪了回去:“你就是一张嘴厉害,我什么时候都说不过你。”
想一想又补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但凡那卢公子生得獐头鼠目一些,我也不会替我哥担心。”
郑海珠迎着他的目光,不恼,更不讨饶,只沉声道:“我对你说话直来直去,恰因为知晓,你燕客公子不是真的颟顸愚痴。我且问你,她王月生一个大活人,又不是我拴在学堂的猫儿狗儿,她难道这辈子,除了你哥,就不会再见到其他男子了吗?这和卢公子在不在我学堂里看书、研发火器,其实没有关系。”
张燕客板着脸,心里也认为郑海珠说的是实情,只嘴上仍犟着一口虚幻的怒气:“你说什么都对。”
郑海珠叹口气:“你们兄弟俩,助我开起这么大一间学堂,我着实感激。王姑娘真人我看到了,是个好女子。各人处境不同,你哥不接她回绍兴,我也不想再说啥了。只一点,她已经是自由身了,我郑海珠更不是秦淮河的妈妈,我没空,也不愿意帮你们看着人。”
张燕客的嘴,张开又闭上,气息急促起来,又平复下去。
终于,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泄气道:“行吧,我哥和她的鸳侣梦,是不是能做一辈子,就看他二人的缘分吧。老子也不管了。”
郑海珠走到几步外的一个凉饮铺子,买了两竹筒酸梅汤,插了麦秆,招呼张燕客坐下。
“你喝一口,顺顺气。三公子,你看我的合机铳,如何?”
张燕客咬着麦秆,眼光又恢复了狐狸般黠媚的本色:“我明白了,你缺钱了。”
郑海珠笑:“我挣得多,花得更多,一直缺钱。”
张燕客抬抬眉毛:“你不是想让徐翰林上奏朝廷弄钱造火器吗?”
郑海珠道:“对呀,钱是朝廷出,造是我们造,谁家给朝廷白造火器的?是,我知道,以前的做法都是,各地往朝廷纳贡各种原料,京城里的兵仗局统一做,兵仗局、军器局储存,内务局核验,总之就是工部、兵部的老爷们、还有各位太监们把持着这个权力。但我已经和刘公公打听过了,因为京中工匠减员厉害,做出来的火器实在太差,御史不断弹劾,就在去岁,朝廷允许四川、湖广造火器,派工部的观政和挂在神机营的内官监督。这不是和江南三织造的情形,差不多嘛。韩府能做朝廷的棉布买卖,你们张府为何不能做朝廷的火器买卖呢?”
();() 张燕客吞了口酸梅汤,不表态。
郑海珠和声问他:“你上次把玩、又自己烧坏了的那个宣德炉,多少钱买的?”
张燕客翻翻白眼:“二百两吧。”
“二百两!我的祖宗,二百两能做三四十把合机铳了。你们大好男儿,玩什么花瓷香炉啊,火器它不香吗?”
郑海珠难得用了夸张的语气,又补了一句:“你们绍兴从前可是越国,铸铜冶铁多牛的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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