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向来沉稳的心似乎提上些许,沈让尘问:“是什么?”
川连看出沈让尘没有恶意,但他觉得这事不好讲,讲了怕污了小姐清誉。
他所知道的,甚至比余晚之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因为小姐自醒来之后,似乎对从前的事记得并不太清楚,有些事都还是坠云同他说的,坠云说小姐不记得也好,本就不是令人开心的事。
“你说。”沈让尘淡淡道:“总比我亲自问她要好。”
川连犹豫了片刻,说:“庄子上有些男人,他们看小姐傻,不会说话也不会告状,就,就生了歪心思,坠云不敢让小姐出去,只好把她关起来,那些人不敢进院子的。”
他这样一讲,沈让尘立刻就明白过来,心里头竟有些闷得不适。
痴傻的,可有可无的,连状都不会告的小姐,庄子上的男人还能动什么歪心思呢?
做了她也不会告状,告状也未必有人信,信了也未必有人管。
像被困于枯井,仰头可见天光,却无人为之垂下绳索。
就那样耗着,耗着,抬眼一望即是一生。
沈让尘垂下眼,盯着她因不适而轻颤的睫毛看了很久,很久。
门“咚”一下被人撞开,楼七差点摔到火堆里。
紧接着既白手握钢刀跳了进来,一把刀指着楼七朗声说:“你服不服?!”
还没等到楼七回答,既白就见自家公子眼皮一抬看向他,冷冷道:“手断了?关门不会?”
既白少见自家主子这个语气,知道这是不高兴了,但是他明明都是按照公子的吩咐阻挡楼七,打也是出去打的,怎么就惹公子不高兴了呢?
这个问题既白百思不得其解。
既白默默关了门,风雪被阻挡在门外,呼呼叫嚣着想要冲进来。
他收了刀,此刻才注意到了公子和三小姐的姿势不太一般,他和楼七对上视线,两人都有些蒙圈。
既白睁大眼睛看楼七,挑了挑眉,似在问:咋的……咋的两人还抱上了?
楼七一摊手,意思是: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人同时看向川连。
川连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裹紧蓑衣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几人打完哑语,心里都有个念头。
这太诡异了!
其诡异度不亚于母猪上树。
……
余晚之翌日下午才醒,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楼七翘腿坐在椅子上,见她睁眼便侧头对着外边说:“人醒了,坠云,热药去。”
外间坠云应了一声,伸了个头进来,让楼七把桌上温着的粥给小姐垫垫肚子,又叮嘱余晚之别下床走动。
门吱嘎开合,脚步声快走远了。
余晚之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提不起力。
“你扶我一下。”她伸手。
楼七托她起来,往她后背塞了个枕头,“就这样靠着吧你,昨晚差点死了。”
余晚之虚弱地笑,“哪有那么夸张。”
楼七心道:有的。
要不是既白那小子拦着她,不让她把人抱出去,兴许她还真把余晚之给弄死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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