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是江玉成的轮椅在青石板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虽然小心翼翼,可安默儿早就听到了,她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步离开。
……
老太太院子中,人全部走了。
周嬷嬷连忙去给老人打水来洗脚。
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抬到榻边,周嬷嬷笑着去将老太太的脚拉过来放到了盆里。
周嬷嬷在老太太的身边也伺候了好几十年了,在周嬷嬷眼中,自己和老太太就是一体,比亲人还亲。
她笑着给老太太洗脚,开口道:“太太,今晚一过,那扫把星必死——”
话未说完,只听乓啷一声响,拐杖飞了过来。
周嬷嬷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到地,洗脚盆打翻,洗脚水不但溅得地上到处都是,还溅在了周嬷嬷的脸上,嘴里也溅了一些进去。
周嬷嬷面色惊恐而不解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手中拿着拐杖,一脸凶狠恼怒地看着她。
若非现在老太太的双腿瘫痪了,她就会一脚踹翻洗脚盆,而不是用拐杖来将水盆打翻了。
周嬷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还是赶紧跪地求饶:“老奴错了,老太太息怒啊……”
“你错在哪儿了?!”老太太紧紧拿着拐杖,一副得不到满意答案就要朝着周嬷嬷的脑袋敲一拐杖的模样。
周嬷嬷趴在地上,冥思苦想,看着洗脚水渐渐蔓延进身下的地毯中,她忽然明白了过来。
毕竟是最了解老太太的人,她想通了,立刻磕头:“老太太,是老奴大意了,奴婢今后不会在您失……失禁的时候……”
嗙!
老太太愤怒地操起拐杖用力在周嬷嬷背上打了一拐杖,发泄羞恼的情绪。
周嬷嬷趴在地上,咬牙忍受着。
她又嗅到了老太太身上传来的异味……
方才楚夫人母女在的时候,老太太失禁了,这种事本来就很丢人,偏偏周嬷嬷一着急,就忘了顾及老太太的脸面,当着那两母子的面大喊丫鬟来给老太太处理。
这会儿老太太用力打她,她身下再次传来的气味,不是尿味,而是……
屋顶上。
青锋掩住了瓦片,用手捏住鼻孔,翻身看着漆黑的夜空。
屋中传来江老太太责骂的声音。
以刻钟后,老太太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丫鬟推门走了出去。
凉风吹来,那股臭味直接掠过房顶,飘到了青锋的鼻孔前。
青锋眉头紧皱,心道老太太是真的得报应了。
“老太太,快睡下吧,你只管等着明天的好消息就是。”
周嬷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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