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一切后,衡玉往帐子一角挂了个香包——香包是淡绿色的,上面绣着的花纹很简单,一根挺拔的长竹。看得出来,制作香包的人手艺不是很娴熟,针脚有些不细密。
香包里面装着的应是安神香。
香味浅浅淡淡,格外好闻。
了悟盯着香包瞧了许久,他像是猜测到什么般,手足无措起来。
——以前两人同行时,其实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主动做些什么东西送给这位姑娘。小到簪子、手链、香包,大到护身法宝之类。
她不通刺绣,不擅手工,所以很少回赠什么。
……其实,其实了悟一直都知道,这也是她不够上心的表现。
这短短两日时间里,从相思果手链到这个香囊,都越发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这两者背后的深意,既让他由衷欢愉,也让他害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
“傻站着干嘛,距离年节已经不远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衡玉正在低头查看自己买的东西,思索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了悟轻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站着。
衡玉将那两盆君子兰取出来,让了悟摆好。
等他摆好回来后,发现桌子上摊放着一套青色绣竹锦袍。
袍子款式明显是男子的,袖口外翻成黑色,上面绣着浅浅的花纹。
衣摆处绣有竹纹。
衣服料子看上去就很舒服。
瞧见他回来,衡玉指着桌子上这套衣服道:“之前我和了缘去凡间玩,路过一家成衣店时瞧见他们摆在外面的这套衣服,心里想着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
顿了顿,衡玉轻笑起来:“总要穿些新衣服。”
了悟也笑,解释道:“僧袍容易磨损,贫僧时常会换新的。”
他总不至于一直来来回回穿一件僧袍。
衡玉:“……这也算吗?”
了悟想了想,认真道:“算的。”
毕竟无定宗弟子都是这般。
说不算的话,总有些怪异。
衡玉被他的认真逗笑:“也对,应是算的。但过年节时这里就你我二人,可以暂时不穿僧袍一日。”
瞧见小白不爽地用爪子挠她袖子,衡玉慢吞吞补充道,“对,还有一只麒麟神兽。”
从头到尾忙活了几天时间,整个佛殿的变化还不算大,但了悟的厢房已经是大变样——
帐子换成天蓝色,素净的木衣柜上贴了装饰物,他常用的笔墨纸砚也变得精细讲究起来。至于那摆在墙角的朴素灯笼,也被一个更新更精致的走马灯所取代。
生长得极好的君子兰被摆在窗台,为这昏暗的环境添了几分妍丽与清新。
了悟站在门边,看着这大变样的环境,有几分无所适从,又觉得心头酸酸胀胀。
他并不排斥这样的变化。
只是,当她离开后,再妍丽的环境也终会被寂寥所替代。日复一日,夜复一夜,这就是他应有的生活,她方是唯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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