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垂钓的老人（第1页）

突然开始很想家，想妈妈那双干瘦而温暖的手。“妈妈现在可是在做啥——是又在为谁织毛衣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妈妈，心里总会泛起一丝淡淡的酸楚。记忆中妈妈总是在做着什么事情的，而且这些事情总是和儿女有关。在她的大半生中，好似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时间和位置，她从来没有为自己在自己心里预留下什么……可我们又曾为她做过什么……

“唉——真是养儿无用啊！”望着那些戏水的顽童我感叹出来。

太阳已经西斜，但天光依然明亮。河里起了风，小孩们开始吵嚷着穿衣回家。我起身往下游走去。越过一片曾被洪水漫过的草地，再走过一道乱石滩，前面是一汪回水汪——一位年老的渔人正在此处静静地垂钓。

走到离他十几米远处我停了下来，选了一块干净的杂草地，我坐下来远远地望着老人垂钓，老人转头望了我一眼后却开始收拾渔具准备回家了……

“呵呵……看看：大家都回家了，却就只剩你一个人在这里瞎逛……”这样想着自己苦笑起来。老人不慌不忙收拾着地上的渔具，时不时抬头往我这面望上一眼。

望着空旷的河滩和略显暮色的天空，我叹口气躺进了草地里：感觉有粗硬的草梗和石子顶在了背部，我挪了挪身体。

天空灰蓝灰蓝的空旷无垠，一排钩状的云有力的漂浮在上面；眼前，一群细小的蚊虫快速的左右飞舞着。

“顽童——老人，不知不觉中一生也就这样虚度了……可我们又曾做过有意义的什么……其实，有时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还好一些——像眼前的这些飞虫和水中的那些鱼儿……但我却是不想变成鱼的，变成鱼不是有被别人钓起来的风险吗？——不好不好！我是决不愿做鱼的，弄不好晚上就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了呵呵……不过，你现在不也是别人嘴里的一道‘菜’吗——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罢了……”想到这儿，心情越发沉重起来，王局长和胖大队长一流的嘴脸立刻浮现了出来——“去你＼妈的！”心里窝火，我猛摇几下头坐了起来。

“小伙子还不回去？一会可能会下雨哦。”老人正走过我身旁，手里提着根金竹做的鱼竿，鱼竿油光发亮非常漂亮。

“您好！呵呵，你这根鱼竿好漂亮！”我真诚的夸赞道。

“还行吧。”老人笑看着我。

“钓到鱼没有？”我好奇的问，眼睛望向老人手中那条已经辨不出颜色的布袋。

“没有。”老人说，“只是喜欢钓鱼罢了。有没有钓上鱼儿倒是无所谓。”老人笑了笑，“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眼见天可就要黑了喔……”老人望着我：“我们山里可是说天黑就天黑了。”老人接着说。

“嗯。我再坐一会就走。老人家你慢点哈！”我感激的笑笑。

“别把事儿想得那么严重。其实相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什么都会过去的——小伙子。”老人说，“唉，什么都会过去的，什么也都会离去喔呵呵……”老人笑了笑，叹口气蹒跚着离去。

“是啊，又有什么不会离去……”望着空旷的河岸突然想起了秋子：“她现在在哪？可还安好……”

河水哗哗奔流着，白色的浪花彼此昂头追逐着跑过险滩；河对岸，一个农人背着手低头牵着自己的马缓缓地走过……风渐渐大了起来，暮色慢慢的压向头顶，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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