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贵和宋老仓几人就围拢在牛群栏杆盯看着牛圈中牛儿,米贵知道自家的牛儿有二十六头,其中有四五头调教熟套的耕牛,还有几头被骟过的生葫芦头监牛,它们有的并不容易被缰绳拴住,米贵要想留的牛儿是乳牛和牛犊子,牛贩子不会卖乳牛和小牛,米贵更不能往出卖它们。
栓柱子说:“东家,我想到咱们的油坊开业时,咱们就是不能用耕牛来拉磨。油葫芦家的油坊就用两头耕牛轮班拉磨,两头牛不闲着每天才磨出三四百斤油料。咱们家有马匹就用两马轮班拉磨,它们磨够三四百斤油料就能赶早,这就能让负责推磨的人员腾出手脚。”
宋老仓说:“栓柱子,你说出的话语我都听不懂。”
米贵向宋老仓解释说:“兄弟,我那天和冯顺去往油葫芦油坊考察过,少东家和我讲解过榨油的几样活计,他还和说出油饼的销路。他还详细说出开设油坊的经营方式,我就算计出来咱们开设油坊这步棋没有走错,经营油坊过冬季时养牛。冯顺他们把油坊建盖好后,榨油季节时栓柱子就是大油匠,油坊中的各种事情都由他来经管,盼根只能向他学习榨油。”
宋老仓笑着说:“大哥,你现在是开设油坊要比养牛的心气还高,你这次又照葫芦画瓢照搬油葫芦家的油坊,你自从引领着冯顺去往大榆树底下村落那趟后,冯顺心里有底就把建盖油坊的地基打的很宽阔。我听村落里有些人说你建盖油坊的事不是瞎折腾,建盖戏台和庙宇可有可无。”
米贵不仅叹口气说:“兄弟,咱们活着就算是瞎折腾,我就是犯贱想给盼根谋碗饭吃。他已经进入成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婚事还没有板上钉钉,我这些年张张罗罗的腰梁骨都变弯了。咱们过庄稼日子不能冷手去抓热馒头,咱们先走好第一步棋后,再想着走第二步第三步棋。盼根往持在咱家门口成家立业后,他不能总抛家舍业去外地讨生活,他能够在家里孩子老婆热炕头上过安稳日子。”
吴六子说:“东家,你为盼根想的还很长远。”
米贵叹口气说:“我还是有着担心,我就怕是到时男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我记得我们老家谱中总出败家子,隔几代就出个败家子,现在咱们都看不出盼根是不是败家子。”
米贵和宋老仓他们正在牛圈旁说话时,他就看到盼根领着三人已经向牛圈旁走来,他们来到牛圈旁后,宋老仓和栓柱子他们就和牛贩子搭起话语,米贵旁听出他们是为自己壮势打气的话语,他们的话语像是在奚落牛贩子,米贵阻止栓柱子他人的话语后,他就客客气气地和牛贩子说过几句话。牛贩子就手叉着腰对拴柱子他们说:“你们几个为东家帮忙的人少说话,我和东家的这宗买卖由我们俩慢慢商量,你们旁观者永远不嫌我下注大,你们其实都是外行。你们多嘴多舌为东家搭帮添好话,你们甭想说服我抬高价钱。我只领来两位赶趟子的人员,他们不替我说半句话。我干这行山里山外口里口外哪都去,我经常去往几座大城市如同逛姥姥家。我算起来干这行有十多年光景,山区平原和草原地带我都熟悉,我去往过的地方你们都没有听说过。我现在买牛就说买牛的事,不管是大牛小牛从我眼前路过,我就能看出它们身上又没有病,我都能看出它们的年龄,我打眼一过就知道每头牛是几斤几两,我估出的牛肉斤数误差很小,你们不信咱们就打赌当场杀头牛,咱们用小秤来秤牛儿的总体重量。”
栓柱子用不屑的眼光瞅着牛贩子还要犟嘴时,米贵用手势制止他的话语,他只好陪着笑脸对牛贩子说:“掌柜的,你就把他们说的话当成耳旁风,我知道你没有金钢钻不敢揽瓷器活。卖与买上的事还是咱们商量着办,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和气生财。”
米贵听到贩子说出的几句话语很透彻,他就知道贩子说话办事不拖泥带水,米贵愿意和他这种干脆利落的人说话和共事。他就让贩子在牛圈旁往外挑牛,贩子看中的牛儿都是三到六岁的牛儿。米贵指定那头四岁的牤牛让贩子断定它的重量,贩子凭眼力就评估出那头牛的体重,他的估价和米贵心里想到的价钱几乎相同。米贵这才知道贩子是诚心买牛,他把牛儿的体重估价的略低也在情理中,因为没有能够称量牛儿体重的大秤,牛儿的体重只有靠双方的眼力评估。米贵认为贩子所出的价钱并不太离谱。在每年的秋季,总是有牛贩子进入山区收牛,他们经常在早秋中出现,他们从小气候村路过的时候很少。米贵这些年看到的牛贩子更少,米贵在自家正缺钱时,牛贩子就出现在村前的河套边子上,他这次总算找到了用牛换钱的好时机。米贵还是掌握今年牛儿的价钱,他掌握自家所养的每头牛的价钱。他这几年知道几岁牤牛和乳牛的价钱,在附近几个村落中也有要买牛的人家,农户自家买牛为繁殖牛群,他们就要买乳牛,为了让牛儿拉车拉犁,他们大多都要买监牛。米贵不能往出买自家的乳牛,乳牛才能繁殖出牛群,他更不能身强力壮的耕牛买掉,几头吃苦受累的耕牛为家里出过大力,他想到要多养活它们几年,它们往后就是不能再干活时,他还打算再闲养它们几年,他这种想法往后行的通和行不通还两说两讲,他更不知道往后自家的日子能过到哪种程度。
贩子先给两头牤牛报价符合米贵的心思,米贵就让盼根返回家中拿账本记账。贩子这次并不是在牛圈中挑选出两三头牤牛,牛贩子至少要挑选六头牤牛,不记账目最后就容易记的混套,更无法算出精准的价钱。贩子就阻止米贵的安排,他说出褡裢中备用着笔砚和算盘,两个人各自用那只毛笔各计各的账目,然后把记好的两份账目对证的无差错后,最后才能用算盘子核算出总体价钱,米贵听到贩子的安排后,他就阻止盼根回家去拿笔砚和账本。盼根用贩子准备的笔砚纸墨记清账目,贩子又让他的随从人员跟着盼根共同记清账目,贩子从褡裢中掏出很精致的方木盒,他在米贵面前打开方盒,米贵看到盒中正装着两管毛笔和方墨块,圆型小砚台小的都不能称为砚台,贩子把木盒盖上后就交给他伙计,然后他又从褡裢中取出成叠方形宣纸和小算盘,米贵看出长方形算盘很小巧,小算盘珠子象是用红木制作。贩子随手把宣纸和算盘交给那位伙计手中。米贵就让盼根去往牛圈屋中搬方条高桌,他还让盼根端来一碗水研墨,盼根还要和那位伙计共同记录每头牛的价钱。
安安已经把粉颜色水在小瓦盆中沏开,瓦盆中还放置着把炊帚,他是要用炊帚给牛身上抹粉色,盼根从牛圈屋中搬来长条高桌,他还端来半碗水,盼根又把长条桌安放在牛圈旁,米贵看到盼根和那位伙计开始泡毛笔研墨后,他就让安安和吴六子进到牛圈,他们俩人就是要给买出去的牛身上打记号,吴六子端着装着粉颜色的盆子,安安只管用炊帚往牛身上打记号。宋老仓和栓柱子在牛圈外围看守,他们是为了防止牛儿跳圈,他们手持着长长的棍子,他们阻止受惊的牛儿靠近牛圈的栏杆。
米贵和贩子也处在牛圈中,贩子就在牛圈中挑起他要购买的牛儿,他每选中一头,他就和米贵说出他的报价,米贵要是同意贩子给出的价钱,他就要点头答应,如果往上争价俩人还要经过商议,他们商议好双方同意的价钱后,当贩子在牛圈中大声报出一头牛儿的价钱,盼根和那位伙计在条桌上各自记上每头牛的价钱,米贵和贩子最终在牛圈中挑选出八头牛,俩人都把它们的价钱商量好,盼根和那位伙计已经把它们各自的价钱用毛笔记录在宣纸上,安安和吴六子都把几头牛的身上和脑门子上挂上粉颜色,米贵这才和贩子走出牛圈去往长条桌前结帐。
米贵跟随着贩子走出牛圈后,贩子就笑着对米贵说:“东家,我刚开始来要是不把话向他们挑明,咱们俩就要耽误工夫,我的伙计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你的伙计最后不再搭理咱俩人的话茬子,咱们俩不听他们的七言八语,脑袋瓜子不走神才能把买卖做成。”
米贵说:“掌拒的你说的有理由,做买卖不能七股当家八股做事。旁边人话搭帮是搭帮的事,咱俩做的买卖咱俩来做主。”
贩子又说:“东家,咱俩现在就去结帐,我把你买牛的银钱结清后,你让牛倌把牛群赶到河边,咱们把上色的牛从牛群中扒拉到我们的牛群,牛倌再把你们的牛群赶走。我们就赶着牛群往前赶路。”
米贵和贩子到达盼根他们所在的方桌跟前时,那位伙计已经把笔砚墨装在木盒中,桌面上正摆放着宣纸,两张宣纸就是两份帐目,盼根正盯看着帐目大声念叨着,那位伙计站在桌旁弓身双手打算盘。贩子就和米贵说出让盼根他们俩把账目算清后,他就随时从褡裢中取银钱结清账目。米贵在旁就看出盼根所写出的那份账目潦草,他写出的数字伸手抬脚的很难看。贩子领来的伙计写出的字体和数字相当规整,那位伙计打的算盘相当快,算盘珠子都出清亮声响。米贵知道这次往出卖的几头牛总体讲还是能说的过去,如果要是单个的卖给村里农户,每头牛还能多卖出几个钱,有些熟悉的乡亲还要馀欠。这次牛贩子买了八头牛,贩子在牛群中挑选出的牛儿多,他还不馀欠银钱,自家的牛少往外卖几个钱是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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