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另外的世界（第1页）

想问他这个要“过去”地方是哪里、是监狱吗，但看看他不耐烦的样子我也就忍住了，我怕一个不必要的举动又加重了什么。现在的我只想少惹麻烦、息事宁人。犹豫片刻，我再次抬起双手笨拙的拿起圆珠笔在他指定的地方签了名并再次摁了手印。

“这个钱包你自己拿着，那边用得上。至于剩下的东西嘛——”他看了我一眼，“我们会转交给那边的。”说完他面无表情的将钱夹塞进我上衣的口袋里，“走吧！”他说完抓起桌上的一大串钥匙站了起来。

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再怎么说相对于未知，派出所和这个警察让我感到心里多少还有点底。“我——”我想在看似还没有尘埃落定前对他解释几句什么。我站着没动。

“别说了！”此人不耐烦的制止了我，“怎么，现在知道怕啦，刚才不是还牛逼哄哄打人吗？”警察鄙夷的眼神，“不过——”接着他又笑了笑，“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的，拘留几天也就放了，又不是关监狱。”像看穿了我，他安慰了我一下，“另外，拘留所那边也没有你想象的吓人。记住到那边‘懂事点’就行了。”他说着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跟我来吧！”警察说完自己个想往外走去。我赶紧跟在他后边。

已是傍晚，一辆车身上喷有“公安”两字的警用面包车停在院子里。待我钻进后座后，他拉上门坐到了副驾位置。开车的是一个更年轻的警察，他回头望了我一眼后发动汽车出了派出所。

车厢像一个牢笼。一道胡乱焊接的不锈钢栏杆将我和坐在驾驶室的人区分开来，车窗上也焊着同样的钢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屈辱。有些后悔，但想想，如果重新再来一次的话我也“必将如此”，想到这儿心里倒坦然了。“要怎样就怎样吧。”我望着车窗外已经变得不一样的世界对自己说。不过想是这样想，但但凡每次有路人伸头向车里张望，我就恨不得有条缝马上钻了进去。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两腿之间。时间就怎样一分一秒的熬了过去。夜幕给了我一些安慰但也使我更加的彷徨。

一路上两个警察一直抽着烟（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吸烟），他们若无其事坐在前面聊着一些和工作无关的闲话，时不时两人还会相互打趣一下，然后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从未经历过被人如此“忽略”的状况。此刻在他们眼里，我俨然什么也不是，几乎和空气差不多。这就让我更难受了。我更加的想念阿呷、想念净生，想念我们自由自在一起聊天打趣开玩笑的美好时光……

几转几折，警察出城后拐上了一条不太好走的公路。判断不出这里该说月城的那里，只见公路两旁全是高大的乔木，黑黝黝的闪过眼前。这样大约又行了半个小时吧，警车终于慢了下来，前面出现了一道高墙和一扇封闭的铁门。车灯照在铁门上，木木的没有多少反光。“这就是拘留所？”我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警察对着大门鸣了几声笛，不一会儿“哐当哐当”一阵响后，铁门打开了，我们驱车开了进去，大门随即被关上。

“外面的世界”随即也被关在了外面。现在，等待我的将是一个黑暗而神秘的世界。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我像木偶人一般听着指令跟在那个警察的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久（应该是不长的距离，不过这段距离于我来说却是如此的艰难和漫长），我被带进一间类似于办公室还是什么的屋子里，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警察。两人点上香烟寒暄一番后例行公事办了交接手续。带我过来的那位警察打开手铐将我交到了管教手里。

“走了！”那人挥挥手对管教说，说完头也不回出门走了。他整个过程都没有看我一眼。

“怎么回事？”沉默片刻，等送我来的警车发动以后这位管教问我。他大大咧咧把腿搁在办公桌上。

“呃——”我结结巴巴大致讲了一下情况，并一再声明我本来是从不主动惹事的人，今天之所以动手打人，都因为自己实在是被冤枉被惹急了。我反复强调。

此人竟好脾气的没有打断我，但看得出来他也根本没有听我讲什么，他只是“默默地一个人吸烟”而已。

“身上带钱没有？”又过了一会儿，他拿下双腿看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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