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倔牛阿呷（第1页）

“嗯。”阿呷没有说话，她凝视着老人。

“然后三儿就将她送去医院了……”老人继续说，她看了我一眼。“三儿”是老人对自己儿子的称呼。

“老人家您可不可以讲得再详细点？”我笑着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点阿依的情况。”我看着老人。说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想提醒阿呷注意讲话分寸。老人一看就是那种正直传统的老干部——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老人先叹了口气，她顿了顿：“都不是外人。”她说，“其实一直以来你姐姐就很少住在我们这边，除了刚刚结婚那一两年。”她说，“你们应该知道，三儿和阿依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他们老是吵架……”老人平静的语气，“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到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他就是没有长进……唉！我想，如果不是看在孙子份上的话，你姐姐早就和他离婚了……”老人说完又叹了口气。

“嗯嗯，这些事做父母的哪又能都管得了呢？”我应和道，想起了自己离家出走时母亲的眼泪以及自己近乎绝情的义无反顾。

“阿姨，”阿呷低头想了一下，“阿依是什么时候得的病？她现在是不是已经住进‘疯人院’了？”她抬头看着老人，“另外，姐夫你们想过办法没有？老是住在那里面可不是办法。”阿呷的语气有点生硬。

“大约有一个月了吧……”老人想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呵呵。”老人笑了一下，“这人一老啊，记性也不好了。呵呵……”她说。

“你们就没有想过把她接回来——是准备让她一直待在疯人院里吗？”阿呷直愣愣问道，口气不善，“再怎么讲，阿依也是您孙子的妈妈喔！”她看着老人。

“不会的。”老人说，没有生气，“三儿和他爸爸，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等阿依好转以后，我们就把她接过来一起住。”老人笑了一下，“另外这事我们也已经和亲家商量了。”她跟着又补充了一句。这话的意思我想阿呷也应该听出来了：此事和你干系不大。

“咳咳，”阿呷咳嗽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再次陷入尴尬。

“呵呵，那孩子可还好吧？”我笑着出来打圆场，“妈妈出这样的事，可别影响了他。”我说。

“怎么可能不影响哦！”老人感慨一声，“自从他妈妈得病以后，这孩子瘦了一圈不说，还不理人了，也不说话……”她叹了口气，“这不：他爷爷肯定是不放心！又去学校看人了。唉，这个家呀……”老人一下子伤感起来。

“阿姨也不必太担心！”见老人这样，我忍不住安慰道，“我想这事会有办法的。呵呵。”说完我暗暗拉了阿呷衣服一下，我想提醒她离开。

“阿姨，”阿呷却不为所动，“那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她看着老人。

“这个不一定了，”老人说，“他也不是经常回来。”老人一脸的诚实。

“那你知道他平常住在哪儿吗？你有没有他的电话？”阿呷紧追不舍。

“嗯，”老人想了一下，“你等等——”她说着站起来走进了里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见老人进去，我压住嗓子责怪道，“你看见了的——老人家又知道什么了？这么大年纪了，这事又怪不得他们！”我蹙眉望着她。

“我不管！”阿呷说，“反正我知道阿依是被他们逼疯的！”倔脾气上来，阿呷有些不管不顾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你也赖不得老人吖！”我也来了气。

“我这不是在找那个臭男人吗！”阿呷毫不妥协，她振振有词的讲。

“唉！”不可能在别人家里吵架，我硬生生将气压了下去，我选择暂时闭嘴。

“这个应该是三儿的电话——”这时候老人戴上老花镜走了出来，她抬起两手端详着自己手里的一个小本子，“你们看看吧。”老人说着走过来。

我连忙站起来用双手接过本子，“谢谢谢谢！”我一边道谢一边将本子递给阿呷。

“三儿他平常住在那边——”老人跟着说，“那地方叫什么来着呢？”她使劲想了一下，“哦！记起来了——”老人说了一个地址。

“谢谢阿姨了哈！”见多少有了结果，我赶紧说，“电话地址我们都记住了。打扰您老人家了！”我一边道谢一边将阿呷拽了起来，“我们走！”笑了笑我拉着阿呷向门外走去。

“那——”阿呷似还想说什么，但话没出口已经被我拽至了门口。我一边回头致意、一边架着阿呷出了房门。老人将我们送至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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