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姜雷生见陈灵素如此低声下气的还是吃鳖,忍不住笑了起来,身旁的冰心月没好气的拧了他一把,暗怪他不给陈灵素面子。
笑声引来了众多苗人的目光,先是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咦,紧跟着许多苗人开始嗡嗡的朝姜雷生指点起来。
那正跟陈灵素说话的苗人离姜雷生最近,刚才姜雷生站在火把的暗影中,这些苗人一时没发现,可他这头紫发实在太好认了,那苗人搭眼一看立马跳了起来,激动得朝族人喊了几句什么,紧跟着跑到姜雷生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恩人”。
紧接着,让牡丹仙子跟陈灵素这帮从百花宫而来的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一个跪倒,跟着降潮般的呼达达跪倒一片,本在寨内藏身的那些苗人女子跟老人,此时听到响动也跑了出来,看到姜雷生无不跪倒,哭喊着叩拜不已,火把随手扔了一地。
姜雷生倒是没有什么受宠若惊,或者不好意思的神情,当年他在乌海洛作法失手的紧要关头,与夜游神一起救下了这帮苗人,被苗人认了出来,也就不再刻意藏在火把照不到暗影里。
姜雷生笑嘻嘻的从百花宫这群人中走了出来,冲那首先跪倒的苗人眉开眼笑道:“你是不是当年那个巴布?几年不见,可没当初我刚见你的时候壮了。”
巴布见姜雷生居然能够认出自己,受宠若惊的直点头,激动的浑身发抖道:“恩人,您当年救活了全寨子的人哪,我们青苗一族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您的恩情……”
“赶紧起来,别说那不顶用的!”姜雷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伸手拉起巴布,笑呵呵问道:“有吃的没有?空房有没有?招待我们一夜,咱们算是两清,如何?”
巴布憨厚的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躬着身子毕恭毕敬道:“有,啥都有,快……快请恩人进寨子,外面湿气大。”
说罢扭头朝族人喊道:“快,把房子腾出来,杀牛……准备好酒好菜……别愣着,恩人不让跪……快去……”
姜雷生一把拉住巴布的肩膀,朝满头银发的牡丹仙子一指,放低声音严肃道:“师太她老人家是出家人,不沾荤腥,怎么能杀牛喝酒呢?”
顿了顿,又换上一副笑脸道:“我就没那么多忌讳,有什么好酒好菜端来一份就成了,其他人都吃斋念佛的,吃素就行了。”
“哼!”牡丹仙子耳力好,听到姜雷生趁机奚落她,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暗骂一声小兔崽子。
其实整个百花宫只有牡丹仙子一人吃素,其他人荤腥不忌,姜雷生这一瞎掰乎,等于把这帮人全划到和尚尼姑圈里了。
一众弟子虽然不明白姜雷生怎么到这儿就跟神似的,但既然化敌为友了,那不赶紧找地方歇着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何况看那意思还有顿饭能垫垫肚子,无不兴高采烈的跟着那些态度恭敬的苗人朝寨子里钻。
刚才还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陈灵素,此时就差被苗人恭敬的捧起来了,对姜雷生也生起了高深莫测的感觉,迷惑的注视着这些把姜雷生奉为上宾的苗人,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寨子里的苗人把自家的屋子让了出来,杀牲宰牛的犒劳了百花宫众人一顿,除了牡丹仙子外都跟着姜雷生沾了荤光,把一众刚才还累得唉声叹气的男女弟子,乐得眉开眼笑,吃喝得不亦悦乎。
“端走!”上房中盘坐在床板上的牡丹仙子一声冷斥,挥手将送饭而来的尤青玉朝门外赶:“为师不饿,吩咐你师姐、师弟们不要闹了,明早还要赶路!”
说罢,牡丹仙子两眼一闭,对窗外的喧嚣似乎充耳不闻。
尤青玉见师父态度坚决,再劝无意,只得无奈告退,端起盛着饭菜的盘子默默走了出去。
随着尤青玉从高脚屋的悬梯下来,外面传来的喧嚣声逐渐小了起来,牡丹仙子这才叹了口气,深深入定打坐起来。
外面正跟苗人坐在一起吃喝的姜雷生,耳中听到尤青玉传达牡丹仙子的吩咐,虽然不知道牡丹仙子为何一下子就开始辟谷,但眼看天就要亮了,也只好劝这些热情的苗人各自回去休息,以免吵闹到百花宫弟子们的休息。
毫无睡意的姜雷生见大伙各自散去,独自穿过石板小道,走到了苗寨的祠堂,刚要迈步进去,听后边传来了簌簌的声响,转头就见冰心月正跟了过来,诧异道:“走了那么久,月儿怎么不去休息一会儿?”
冰心月走到姜雷生身旁,神色同样有些不解道:“这里的族人似乎挺感激你呢。”
姜雷生淡淡一笑,拉着冰心月的手道:“几年前我曾经路过这里,顺手帮了此处寨子一个小忙,寨子里的巫师却被法力反噬,正巧来祭拜一下。”
冰心月恍然道:“我也曾在族内听到过传闻,只是不知道就是姜郎施手相助罢了,月儿替族人谢谢姜郎了。”
“冥冥中自有天意!”姜雷生不在乎道:“这世上的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我也不过是顺手而为,恰逢其会的帮了青苗一族,反而不利于月儿的花苗一族,当不上这个谢字。”
“你呀!”冰心月扭捏道:“当初妾身顽劣胡闹,说到底青苗、花苗都是一族,自己人有些争执始终会和解,才不会受你这个汉人挑拨。”
姜雷生挠头干笑道:“我也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如果你不介意,不妨同我一起进去祭奠乌海洛,也不枉相识一场。”
心月顺从的点点头,随着姜雷生步入苗家祠堂。
堂内,豆大的长明油灯忽忽的闪着,光线很暗,屋内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牛头人身的六手怪物雕像,阴森森的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这是苗家巫门的图腾,图腾下黑漆漆的花梨木案上摆着一排长生牌位。
姜雷生与冰心月跨过门槛地上摆着的炭火盆,刚一迈步入屋,便发觉堂内的空间充斥着几股来回激荡的阴气,隐隐的对姜雷生有些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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