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疑惑秦清清忽然问起她的身世,但还是立刻如实回话。
“回小姐,奴婢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兄弟,奴婢进府的时候,人牙子都跟府里的刘妈妈交代了的。”
刘妈妈是秦府里专门负责买卖丫鬟小厮,并调教规矩的婆子。
秦清清皱眉不语。
秋蝉猜不透她的想法,心中忐忑不安。当人奴婢的,最大的幸运就是能遇到一个好主子,秦清清是秦家最受宠的大小姐,性子也好,跟在她身边做大丫鬟既体面又安稳。
而且秦清清虽然受宠,但性子并不娇纵,屋子里的好吃的、好玩的,随后就赏给她们这些丫头了。说句逾矩的话,跟在秦清清身边,她的日子比比好些官家小姐还要好过。
若离开此处,她怕是再难遇到如此好的主子了。
秋蝉看秦清清面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做错了事情,大小姐是打是骂奴婢都绝无怨言,还求大小姐不要把奴婢赶走。”
秋蝉忽然砰砰的磕头,惊的秦清清终于回过神来。
“我什么时候说要罚你了?好端端的跪什么,你起来。”秦清清见秋蝉一脸惶惶不安,无奈,“你可做错了事情?”
秋蝉摇头:“奴婢应该是没有。”
她珍惜现在的好日子,从不敢行差踏错,将秦清清吩咐的事情也做的很好,应该是没有做错事情。
可主子罚奴才,有时候并不必讲对错……
“还是说在你眼里,你家小姐我就是一个刁蛮不讲理之人?”
“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姐!能伺候小姐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
秦清清摊摊手:“既如此,你还跪着干什么?你快起来,我有事问你。”
秋蝉见秦清清的确没有要罚她的意思,这才起身:“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原本秦清清心情沉闷,被秋蝉闹了这么一通乌龙,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你家有三个儿子只你一个女儿,为何偏要卖了你?”她问到。
秋蝉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强打起笑脸,轻声道:“在穷苦人家,女儿轻贱,就跟小猫小狗似的……运气好,混得个饱肚,到了年纪嫁出去。运气不好,饿死的也多的是,奴婢这样的……是先苦后甜,能伺候小姐是天大的好运气了。”
秦清清皱眉:“既如此看不上女儿,为何还要生女儿?只生儿子不就成了?”
“要是能选,他们肯定选只生儿子,这不是没得选。”秋蝉听到了秦清清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要是生了女儿,他们也不亏,岁就能帮家里干活了,给两口饭养大还能换聘礼。”
秦清清脸色黑下来。
“你就没有不甘心吗?你恨他们吗?”
秋蝉眼底闪过茫然:“大家都是这样的,也没什么不甘心的。当时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恨不恨……”
秦清清忽然就明白了秦鹤远话中的深意。
天下的女子命运坎坷,尤其是贫苦百姓家的女儿就更难了,她想拉着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做事情很容易,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
可真要失败,为她们承受后果的怕是那些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她们会成为反面教材,会成为她们想要冲破命运束缚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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