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3章 进攻（第1页）

顾长安深吸了一口气，答道：“进攻。”

“进攻？”周尚文猛地一怔。

顾长安嗯了一声，郑重地点点头。

周尚文回过神来，顿时有些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长安，说道：“先生，加上昨夜好不容易招募过来的那些有志之士，我们这边的人数总共也就五万三千多一点，如何主动进攻浩浩荡荡、士气高昂的十万蒙古大军？”

顾长安道：“我说的主动进攻不是让我们的人与他们的人正面决一死战，而是在他们的人发起进攻的时候，以出其不意的方式主动出击，扰扰他们的阵脚。”

周尚文皱着眉头，没有吭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稍稍停顿一下，顾长安继续说道：“我这么做主要有两方面的用意，其一，打乱他们的攻城部署，让他们无法有序地组织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其二，在搅乱他们阵脚的同时，寻找合适的战机，尽可能地削弱他们的力量。”

周尚文眼睛骤然亮了一下，再次点点头。

顾长安接着往下说道：“毕竟大同镇除了这面并不算坚固的城墙之外，根本无险可守，以我们目前的状况，如果只是按照传统的严防死守，肯定是守不住的，而城防的任何一处位置一旦被他们攻破，形势将会对我们极为不利。”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通过一场胜利的开局，削一削他们的锐气，同时也提一提我们这边的士气。”顿了顿，他最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听罢，周尚文已经开始冒出了一丝精光。

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如此稚嫩、青涩的少年竟然会有如此缜密，甚至可怕的心思。

他没有再犹豫，当即拱了拱手，道：“请先生安排。”

顾长安皱了皱眉道：“首先，麻烦周大人调集边军中最精锐的成员组建成一个完整的突击卫，并由最骁勇善战的战将带领，让他们集中在城门口随时待命；其次，再准备好三万随时可以发动进攻的边军，同样集中在城门附近随时待命。”

“好，我这就去传令下去。”周尚文虽然不太明白顾长安为什么这么安排，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传我将令”应声之后，他当即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传令官，郑重地复述了一遍刚才顾长安的安排。

“是，周大人。”传令官得令之后，当即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就在那位传令官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顾长安就突然叫住了他，叮嘱道：“突击卫组建好之后记得告诉他们，让他们每个人都随身带上两壶火油，用皮质的行军水壶盛装，方便携带。”

“他们发起突击之后，以城楼上的鼓声为号，当持续敲击的军鼓突然停歇的那一刻，他们每个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所携带的两壶火油同时朝着敌方人数最密集的位置抛出，紧接着，由三百位箭法高超的士兵同时射出一道早已准备好的火箭，将洒在那些蒙古军队身上和马匹上的火油引燃。”

听到这样的叮嘱，这位传令官的眼睛直接亮了起来，看向站在顾长安身边的周尚文。

周尚文有些激动地呵斥道：“看着我干嘛，赶紧按照先生的叮嘱去安排。”

“是，周大人。”传令官应声离去。

“父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攻城？”一位骑着黑色战马，腰挎精美弯刀，目光异常锐利的青年，望着正前方的城墙方向已然跃跃欲试有些按耐不住。

青年名叫辛爱黄台吉，又名僧格都古楞特穆尔，简称黄吉台、僧格，他是俺答汗的长子，一向骁勇善战，被称为蒙古右翼五大勇士之一。

俺答看了一眼这位让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微微笑了笑，道：“不急，再等等。”

稍稍顿了顿，他两眼微眯，手中策着缰绳解释道：“首先，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人马疲乏，不宜立即采取大规模的高强度行动；其次，多花点时间与他们对峙，正好也可以更加充分地瓦解那些守城士兵的心理防线。”

僧格点点头，道：“父汗，这一次的攻城任务就交给我吧，只要给我一万人马，我保证在天黑之前攻破他们的城防。”

俺答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神色肃穆道：“父汗知晓你骁勇善战，但是即便如此，也绝对不能小觑了对方，大明王朝虽然已经落寞，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但是他们的军方里面仍然不缺骁勇善战的勇士。”

“这样吧，我给你五万人马，其中三万你可以采用车轮战，轮番攻城，让那些参与守城的士兵得不到丝毫喘息的机会。”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让那些守城士兵一直处于疲于应战的状态，还能够进一步瓦解他们本就脆弱的心里防线，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攻破城池。”

“五万？”

僧格微微一愣，道：“父汗，按照既定计划，这个时候大同镇真正能够参与抵抗的人数应该已经不到三万，而能够真正参与守城的人就更少了，再加上，大同城里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早已人心惶惶，军心和民心本就不稳，如今看到我们浩浩荡荡十万大军到来，那些人更是早就已经被下破了胆，依我看，城墙上的那些守城士兵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他们根本没有信心抵抗，真的用得着这么小心谨慎吗？”

很显然，他认为以这种碾压式的方式攻城太过没有挑战性了，不太符合他这位蒙古勇士的战斗风格，即便破了城也体现不出他的勇猛。

俺答道：“汉人有句古语，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真如你所说，小心一点对于我们来说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僧格眉头微蹙，却还是点点头：“是，父汗。”

“巴图、阿尔斯楞、苏赫巴鲁，你们三人各领一万人马，待会跟随黄吉台一同攻城。”看着正前方距离他们不到十里的大同镇城墙，俺答安排道：“阿拉坦，莫日根，你们两个各领一万精锐铁骑随时待命，待黄吉台的人马破城之后，你们就跟随他们一同攻入城去，进城之后，无论是士兵还是城里的百姓，只要是高过马背的男人，全部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俺答话音刚落，五位身型壮硕的壮汉骑着高头大马立即走到了前面，他们同时朝着俺答行了一礼，道：“是，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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