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怎么又是你?”陆淮深往门外走去,就着他的话反问。
“我姐呢?”程啸语气很冲。
陆淮深没好气的说:“她是你姐还是你妈,你一天到晚的找?”
程啸觉得陆淮深简直恬不知耻,“少管她是我的谁,反正不是你的谁,把电话给我姐。”
“她病了睡着了,”陆淮深漫不经心道:“什么叫不是我的谁,她的名字只要还在我结婚证上,她就是我老婆,一口一个你,小孩子要学着懂礼貌,知道没?”
程啸低声压抑着愤怒,“姓陆的你脸皮也真够厚的,什么狗屁老婆,我看你是把她当仇人。别让我知道你欺负她,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淮深听完缓缓收起笑容,语气仍然不徐不疾,“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日子总归还长着,咱们走着瞧。”程啸说完挂了电话。
……
身体和心理都不堪重负,江偌连夜是梦,这梦就像是她人生的走马灯,每一个场景都真实得恍如昨日。
从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好像完全被剥离,她看的见的只剩痛苦。
比如,小姨和小姨父因负债累累而争吵不休,全然忘记了日子美好时的恩爱和谐,程栋醉酒回来,在家里大发脾气,给了小姨一耳光,将锅碗瓢盆全往地上砸,还不到十岁的程栋一点也不害怕似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又比如家里出事后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勉强考上了省重点高中,即便进了重点班也是吊车尾,高一文理不分科,她偏科严重,第一次期末考试物理考了37分,被班主任威胁要叫家长。
因为家庭变故,她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合群,同学看她的眼光也总是带着几分探究。男同学们塞进她课桌的情书,被同班女生在课间当着全班人朗读。
而她不为所动的态度,使得原本爱慕他的男同学在背后恶意议论她。
她又梦见她在江启应的生日宴上,她第一次礼裙,烟粉色的半露背拖尾长裙,这种装束令她觉得浑身别扭,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歪歪扭扭,随江启应见过一些人之后,只好躲在一旁的休息区坐着。
她捶着发紧的小腿,看见不远处,江觐和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她,朝她扬了扬下巴,她看见他的嘴型在说什么‘小村姑’。
接着,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容却犀利,仅一眼,就让她面红耳赤,她低着头起身,拎着那滑稽的裙摆走开了。
她一想到自己变成笑料被江觐跟他提起,就觉得难堪。
再后来,她看见程栋被推进火化炉,看见江启应躺在病床上俨然是没了生息的样子。
睁开眼时,江偌心绪恍然,仿佛还沉浸在梦里,准确说,应该是沉浸在过去里,差点出不来。
她适应着眼前的黑暗,等眼睛能视物了,思维也重回正轨,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摸了摸手心下的被子,又瞧瞧周围一切,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陆淮深的床上。
江偌打开灯,房间安安静静,确定里面没有别人之后,才昏头昏脑的坐起来,伸手摸了摸额头,好歹是退了烧。
她刚咽了咽喉咙,嗓子发痒,引得她一顿咳嗽。
门突然被推开,江偌咳嗽声卡了一下,看向门口,陆淮深穿着灰色睡袍进来,短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起床。
昨晚换了床,客房那床垫软得要死,陆淮深睡得浑身不周正,心情也跟着阴郁,看了眼床上睡眼惺忪的女人,刺了她一句:“你倒是睡得舒服。”
江偌一言不发盯着他,昨夜陆淮深的话犹在耳畔响起,她顿了两秒,没应他,但是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没走两步,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一抬头,发现陆淮深正盯着自己胸前看,眼神微暗,江偌循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了眼,突然面如熟虾。
她就说哪里不对,原来是洶前空荡荡的,薄薄的丝质內衣下凸起两点,白色微透的布料下甚至能看见那两朵梅花大小的东西。
江偌脑子嗡的一声,抬手护住自己的洶,一边转身在床上四处寻找,谁脱掉了她的內衣!
江偌如同烧锅上的蚂蚁,慌乱得不行,越慌手越抖。
忽然身后一道声音提醒她:“沙发上。”
江偌一看,在沙发的抱枕旁边,躺着一只浅蓝色的蕾絲薄洶罩,沙发正好在露陆淮深旁边脚。
江偌根本不敢抬眼,硬着头皮往那儿走,每靠近他一步,就越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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