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8章（第1页）

老乌龟说话虽慢，续航能力却强，叭叭叭一通人生哲理，树影都爬了一尺。它终于歇了嘴：“你此次来，可是又对这俗世有了疑惑？说与老夫听。老夫阅人无数，什么难题都能帮你解决。”岑青锋这才道：“我收徒了。”“收徒了啊。没事，这事老夫见多了……”老乌龟划动铜钱的动作一顿，脖子一扬：“什么？你收徒了？！”它瞪大了那双绿豆眼：“你收徒了？！怎么可能？不是说不习惯以人的身份和人相处吗！”岑青锋：“是个女孩，叫秦弄影，今年十六岁。”老乌龟被噎了下，总算是接受了这一消息：“不是……你收徒，你会教人吗？”岑青锋沉默了片刻，强调道：“我去学了。我问唐永化应该如何做师父，唐永化说，自是要将自己最好的东西教给她。于是我教她凌霄七杀……”老乌龟打断：“等等等等——你这徒弟不是才十六岁吗，有多少修道基础？”岑青锋面无表情：“没有基础，凡人。”老乌龟无语：“那你教她凌霄七杀？！那是金丹元婴期才学的啊！她一凡人，你得教她引气入体！”岑青锋声音低了一度，却还是冷冷硬硬的：“我不会引气入体。”老乌龟做出了一个十分人性化的表情，它翻了个白眼：“那你干吗要收她为徒？你说你一上万岁的上古神兵，不过才做了九年的人，就敢收小人类做徒弟。你连引气入体都不会教，这不是误人子弟吗？”岑青锋又沉默了。半响，他方道：“我可以让别人替我教。这姑娘，”他想了想，用了慕承业的话：“与我有缘。”老乌龟奇道：“稀奇了，你也会说有缘。如何有缘了？”岑青锋想了想：“我一见她便喜欢她，控制不住想与她亲近。魔气失控时，她站在我身旁，”他顿了顿，沉声道：“我无时无刻不想埋进她的身体。”老乌龟咳得惊天动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岑青锋奇怪看它一眼：“我管住了自己，没有滥杀无辜。只是她求我收她为徒，我才会答应。以我现下的身份，总有办法转圜，不至于耽误了她。”老乌龟终于不咳了，四爪忽然啪啪击水，溅起巨大水花：“青锋，你确定你是要收她为徒？！不是结为道侣？！”老乌龟十分激动：“青锋，你这是万年老树开花了！”岑青锋却是依旧冷淡：“我是剑。你开花了，我都不会开花。”老乌龟笃定道：“你发情了！只要是生灵就会有发情期，你渴望她，这是发情期的本能！”岑青锋微怔：“本能？”他陷入了思索，老乌龟欣慰点头。岑青锋沉吟半响，颔首道：“原来如此。剑的本能，就是寻找契合的主人。如今看来，我是找到了。”老乌龟：“？？”老乌龟抬起前肢，指向祠堂：“那看看你曾经的主人，凌霄宗的开山祖师爷——你会无时无刻都想埋进他的身体吗？”岑青锋眉头拧了下：“那时我没被魔气入侵，想法自然是不同的。”他看向老乌龟，语带嫌弃：“你这老龟整日听些爱恶欲，脑子里只剩情情爱爱，还懂什么？”他坦坦荡荡道：“现下我便去找她，与她结契。”眼看他身形化为光芒，老乌龟大叫：“且慢——!”难为它喊出了平生最快速度，那抹光芒没有飞走。老乌龟抹了把小脑袋上并不存在的汗：“你先别着急和她结契。”岑青锋的声音自光芒中传出，清清冷冷的：“为何？”老乌龟绞尽脑汁：“你想啊，她都还没筑基，就得了你这实力远超渡劫境的绝世神兵，往后还能耐心修炼？金丹境修士不过三百年寿元，元婴境五百年，化神境一千年，渡劫境两千年。她若是不好好修炼，止步于金丹，岂不是一眨眼功夫便死了？你便又得孤零零一剑，彷徨于天地间……”光芒沉默，片刻后，岑青锋重新现出身形：“我明白了。”老乌龟见劝住了他，老怀甚慰：“啥时把你那小徒弟带来给老夫看看。”岑青锋：“现下就可以给你看。”他衣袖一挥，空中出现了水幕，里面现出了十余名弟子，正是天焰峰的情形。秦弄影微笑，与江从音和尚萍韵互望。谋算被戳破，其余女孩都低下了头，可这两人眼中却不见丝毫尴尬。便是此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怎么了？你们在干吗？”原来是苍开宇到了。尚萍韵忽然就变了脸，愤愤转头告状：“师尊，秦弄影才刚来就取笑我和从音师妹！如此目无尊长，实在不能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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