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细嫩的手腕和胳膊上布满瘀青,手背也有些肿,是长期输液造成的局部肿胀。宁尘小心的将手覆在上面,问他。
“疼么?”
周童懂事的摇摇头,随即一脸兴奋的问他。
“我可以不用输液了么?”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周童挥着手欢呼。
“太棒了!那我可以出去踢球了么?我可以逮蚱蜢么?我能去游泳么?滑旱冰呢?”
宁尘隔着帽子摸了摸他的小光头。
“可以,都可以。不仅可以出去玩,也能吃好吃的了。”
他将藏在怀里的小饼干和太妃糖拿出来,一一摆在周童的眼前。
小朋友仿佛整个人都亮起来了。
他抱起太妃糖,想了想又去抓小饼干的盒子,哪个都想要,哪个都不舍得放下。
“这些都是给我的么?我可以都要么?”
宁尘点点头。
“都是给你的。”
周童眼睛都弯成小月牙了,迫不及待的去拧罐子的盖子。
瘦小的人儿拧开盖子还是有点费劲的,宁尘帮他拧开,拈出一颗糖来,剥开糖纸塞进小朋友的嘴里。
周童的表情从新奇变成惊讶,再到欢喜和享受,表情生动的让人心酸。
“叔叔,好好吃啊!这东西好好吃啊!”
他的惊喜和快乐让宁尘没由来的心疼。
他握着周童的手,问他。
“童童之前没有吃过这个糖果么?”
周童十分老实的摇摇头。
“没有。妈妈说这是有钱人家小孩才吃得起的。”
这孩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惴惴不安了起来。
“这个是不是很贵?叔叔是不是花了很多钱啊?”
宁尘心口一阵酸涩。这孩子到底是怎样被苛待着长大,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他忙不迭的打开一盒饼干,递给周童。
“不贵的,这些都是护士姐姐和阿姨托我带给你的。她们都很喜欢童童,所以愿意给你买小饼干和糖果。”
周童开心了起来,捏着小饼干小心翼翼的。
“等我出去了,要好好谢谢姐姐和阿姨们。”
“童童乖。”
孩子就是孩子,心思单纯,愿望也简单。一点点的甜就能让他获得巨大而纯粹的快乐。
看着吃的满脸是饼干屑的周童,宁尘忽然就将他和久远记忆中的另一张小脸重合了起来。
那时候的小豆丁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甜甜圈,糖霜沾在鼓鼓的脸颊上,随着咀嚼扑簌簌的往下掉……
周童伸手拉了宁尘一把,将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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