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斯脚步一顿:“还有事?”
耶尼亚原本想说就这么处置了希尔只怕会引起公愤,但忽然想起引起公愤的对象是法厄斯,而不是他,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耶尼亚顿了顿才道:“佐格一直在军部办公室等着您。”
法厄斯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混账堂弟,那天佐格私自把许岑风带去了拍卖场,他原本想收拾对方一顿的,但因为被标记身体虚弱,就一直没有行动。
法厄斯皱眉陷入沉思:“最近还有哪个地方出现兽潮吗?”
耶尼亚试探性道:“多塔尔密林好像有火蚁潮?”
法厄斯直接做下决断:“让他滚去那里,把火蚁潮剿灭干净再回来!”
他并不愿意在医院多待,语罢直接带着许岑风下楼离开了,经过拐角的时候,许岑风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只见耶尼亚站在原地兀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法厄斯好似发现了许岑风对耶尼亚的“过度关注”,但不知为什么,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出声,直到回家后才终于有所动作。
北部地处寒冷,时常有大群白色的寒鸦在住宅附近出没,这种鸟类代表不祥,喜欢啄食腐肉和眼睛,而且粪便奇臭,所以十分不讨喜。
法厄斯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狙击枪,对准了落在花园墙上的那些寒鸦,他眯起一只眼睛,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不紧不慢狙击着那些振翅落下的臭鸟,枪枪命中目标。
如此打了十几枪后,法厄斯才终于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认识耶尼亚?”
彼时许岑风正坐在地毯上看书,闻言下意识抬起了头:“为什么这么问?”
法厄斯皱眉道:“你今天看了他很多次。”
他说着指尖扣动扳机,伴随着砰的几声枪响,又有四五只寒鸦被他毙头,不经意泄露的内心的嫉妒与吃味。
然而许岑风却承认了:“嗯,我不太喜欢他。”
法厄斯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许岑风,却见雄虫神色认真,不似在开玩笑,眉梢微挑:“为什么?”
许岑风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道:“他想抢你的位置。”
他原以为法厄斯听见这句话会有些吃惊,然而这只雌虫只是漫不经心把枪扔到旁边,背靠着窗台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岑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淡定:“你不紧张吗?”
法厄斯干脆走到许岑风身边,直接和他一样坐在了地板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古铜色的小臂,不难看出其中蕴藏的力量:“他想当首领很正常,不止是他,军部还有很多虫都想当首领。”
许岑风心想耶尼亚可不止想当首领,他还想要你的命,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把佐格送去清剿异兽不会有危险吗?”
他记得佐格上辈子就是死在了异兽潮中,从而导致韦瑟上将与法厄斯反目成仇,佐格的死因只怕没那么简单。
法厄斯淡淡出声:“一群火蚁而已,要不了三天就剿灭干净了,他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三岁虫崽。”
许岑风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状似不经意的提醒道:“万一佐格在外面受了什么伤,韦瑟上将不会怪你吗?我听说他掌管着霍斯堡三分之一的兵力,好像很厉害。”
法厄斯闻言正欲说些什么,脑海中却电光火石闪过了某个念头,他不动声色皱眉,忽然意识到许岑风说的话不是全无道理,毕竟韦瑟上将就佐格这么一个独苗苗,万一有虫拿这件事做文章,说不定真的会掀起什么风波。
一片冗长的寂静过后,法厄斯终于出声:“嗯,韦瑟上将确实很疼他……”
这句话不知有什么潜台词,但听起来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于是许岑风知道,法厄斯已经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对方本就生性多疑,他不需要让法厄斯多么相信自己,只需要在对方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不过那只名叫阿古的虫崽该怎么处置还是个问题。
当年韦瑟上将是在远方征战的时候才诞下幼子乌古兹,因为距离遥远,知道这件事的虫少之又少,连法厄斯这种嫡亲都不见得有印象,更何况是外界。毕竟丢失一只雌虫崽子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十几年过去了,除了韦瑟上将,不会再有谁提起来。
许岑风如果贸贸然告诉法厄斯那只雌虫崽子可能是韦瑟上将丢失的幼子,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的脑子进虫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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