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办公桌上的光脑忽然闪烁了两下。
法厄斯面无表情舔了舔嘴角,果不其然尝到一股血腥味。他却不甚在乎,直接拉开椅子坐在光脑前,一边点开刚才拦截的消息,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着资料室道:“出来吧,他走了。”
许岑风闻言这才开门从里面出来。他皱眉走到法厄斯身旁,直接伸手把他的脸掰了过来,却见嘴角处已经紫了一大片,可见刚才那一拳揍得有多重。
许岑风的声音罕见沉凝:“为什么要故意激怒韦瑟上将?”
法厄斯却示意他看向光脑屏幕,漫不经心道:“不演戏怎么钓鱼。”
许岑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光脑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了一条拦截消息:
【已决裂,可动手。】
法厄斯轻轻敲击着光标,对许岑风解释道:“能在外面值守的都是我的亲兵,耶尼亚的本事倒是不小,也不知道队伍里有多少虫都被他收买了。”
许岑风闻言用指腹轻轻擦掉法厄斯嘴角的血迹,红艳的鲜血在白净的皮肤上显得异常刺目,他垂眸看了一眼,然后递到唇边抿掉,舌尖尝到了些许血腥味:“所以你们刚才是在演戏?”
法厄斯盯着许岑风的动作,眼神暗了一瞬,连应答听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嗯。”
许岑风不期然想起了上辈子:“万一韦瑟上将把你的计划透露出去怎么办?”
法厄斯语气玩味:“我们可是同族。”
许岑风觉得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耶尼亚和你也是同族,而且你们北部不是不信奉这个吗?”
他们不信血亲,不信手足,只信自己。他们信奉背叛的同时,却又恐惧着背叛。糟糕的国度,混乱的秩序,就像一群穿上礼服的野兽,游走于殿堂之间。
法厄斯舔了舔嘴角,半晌后,意味不明的吐出了一句话:“佐格还在城外养伤没回来,他的藏身地点只有我知道。”
只要韦瑟上将保持忠诚,法厄斯绝不会动手,但对方如果信了耶尼亚的蛊惑,与虎谋皮,法厄斯手上也有足够的筹码。
法厄斯是踩着尸体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他深知“感情”可以是世间最牢固的羁绊,也可以是最虚无缥缈的依靠,而他与韦瑟上将的亲情显然没有深到那种地步。
法厄斯语罢拉开椅子从位置上起身。他伸手扣住许岑风的后脑,微微偏头,冷不丁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一个地址:“……记住这个地方。”
许岑风不解:“这是哪里?”
“佐格藏身的地方,”法厄斯意味深长道:“耶尼亚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你记住这个地方,将来如果我不在……或者出了什么事,韦瑟上将会保住你的。”
他还留了一队A级精锐暗中保护,不过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告诉许岑风。
许岑风闻言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他紧盯着法厄斯,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开玩笑:“你不是说我们要一起死吗?”
法厄斯这才想起来自己某次在床上被许岑风弄得失控,糊里糊涂说过一些话,讶异挑眉:“你该不会真想和我一起死吧?”
蝼蚁尚且偷生,但凡是只脑子正常的虫都会想活着,许岑风的脑子怎么总是和别的虫不一样?
许岑风却反问道:“难道你想看着我娶别的雌虫?”
法厄斯闻言一噎:“……”
狗屎,他一点都不想好吗?!
许岑风见状笑了笑,他把手里的枪重新递还给法厄斯,见对方不接,干脆搁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所以我们还是一起死吧。”
他语罢伸手捧住法厄斯的脸,用指腹摸了摸对方嘴角的伤,垂眸的时候,睫毛在眼下打落了一片浓密的阴影:“是不是很疼?”
“……”
不知是不是因为许岑风的声音太过温柔,法厄斯闻言呼吸莫名窒了一瞬,他心想哪只S级雌虫会因为被揍了一拳就喊疼的:“你以为我是三岁虫崽吗?”
许岑风就知道他会说这个,很轻的嗯了一声:“但是我怕你疼。”
但是他怕法厄斯会疼……
法厄斯闻言一愣,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对方抵在了桌角,许岑风轻轻柔柔的吻就像雨点一样密集落下,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法厄斯无力仰头,皱眉闷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不在办公室标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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