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宴声音低沉:“我没问你这个。”
伽因点头:“我知道,我喜欢您。”
他又重复了一遍。
“……”
韩宴没有作答,窗外飞雪漫天,他悄无声息收紧指尖,将那枚小小的爱心水晶球收入了掌心。
力道过紧,甚至有些疼。
伽因微微俯身靠近他,险些触碰到他的鼻尖,银色的发丝悄然滑落,从皮肤扫过的时候引起一阵轻痒:“雄主,假如我的右腿好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问道:“您会更喜欢我一点吗?”
韩宴闻言睫毛一颤,仿佛被什么扎到了眼睛。伽因却很在意这个问题,他的口袋里放着一张金卡,给了他足够的勇气来询问这个问题:“您可以更喜欢我一点吗?”
伽因也很贪婪,他的贪婪并不比韩宴少,甚至要多出许多:“雄主,以后您可以多喜欢我一点吗?”
他声音低低,像讨要糖果的孩童:“就一点点。”
韩宴没说话,轻轻把伽因从桌子上拉了下来,让雌虫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他抬手拨了拨伽因眼前的碎发,又摸了摸对方眼角下方的那颗红痣,他做了许多温柔的小动作,也思考了许久,最后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伽因的问题。
喜欢是什么?
韩宴心想。
他隐隐明白伽因嘴里的喜欢和对普通物件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要更为赤诚热忱,更为复杂深沉。
韩宴前半生从未拥有过这种情感,以至于半晌都开不了口。
伽因低头,抵住韩宴的鼻尖,认真问道:“雄主,您喜欢我吗?”
喜欢吗?
“嘘,别问。”
韩宴最后低低出声,伸手把伽因按进了自己怀里,在这个寒冷的季节给了对方一个温暖至极的拥抱。
喜欢到底是什么?只怕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韩宴也说不清楚。世人浅显,又何必一定要追问出口。
韩宴只知道自己给了伽因独一无二的戒指,他从未碰过别的雌虫,他允许伽因分享他的财富,他允许伽因坐在那条谁也不许触碰的残腿上。
他此生的欲望都牵系于他。
这比任何爱意都来得要沉重。
伽因,何必再问……
韩宴抬手摘下冰凉的眼镜,在雌虫脸颊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靠近耳畔低语出声:“别问。”
他知道,伽因会懂的,没有否认就是最好的答案。
伽因闻言身形一顿,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伸手圈住韩宴的脖颈,趴在雄虫肩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好,我不问了。”
他不问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韩宴的性子一向别扭,对方不说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他总有办法让雄虫说出口的。
韩宴闻言无声抱紧伽因,就像抱紧了自己全部的财富。在他汲汲营营、权衡利害的一生中,终于也有一样东西不必靠算计就能得到。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裹挟着不知从几万里处吹来的寒风,途经山川河流,历经岁月催朽,最后选择停留于此。
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也踏足过最阴暗潮湿的角落,最后还是觉得你的怀抱更为温暖,于是千里迢迢来到了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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