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圣安静地听完父亲的叙说,一双小脸填满了严肃。如果说昨天是世界向自己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和世界的风气相通,并进而认识到了自己当前的命运。那么今天,世界已直接摧毁了无圣的所有屏障,把他以往的“自我”碾得稀碎,无助地暴露在这极为庞大的“他者”中,生生将其淹没。
回想起自己这八年来的岁月,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原来自己身边的每一个细节,都是被父母所精心塑造好的。但云无圣并不怨恨自己的父母,现在也到了他应该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了。
云无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后看向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并说:“父亲母亲,我真的没有任何修炼的可能吗”云无圣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着希望,他渴望能从父亲或者母亲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但云干杰和西门妍都异常的沉默,西门妍的眼睛里甚至已经出现了淡淡的泪水,这个平常温柔可亲的母亲,面对孩子发自灵魂的质问时,只剩下不知所措。
云干杰看着天空渐渐升起的太阳,以及对面屋檐下的阴影,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答。到底是应该给孩子希望,让他看到太阳的光辉,还是应该把最坏的情况告知他,让他直面人生的阴霾。
平复了下情绪,云干杰睁大了眯着的眼睛,最终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无圣,你也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而你甚至可以说是人群当中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你既不像凡人一样,确定无法修炼。你也不像修行者一样,前人已经探索出了一条道路。虽然我并不知道世界上是否还有像你这样的人。但是我和你母亲可以确定的是,在整个天华国的范围内,你确确实实是那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修行者世界最普遍的常识是,没有最基础的108个规则排列的气窍,就意味着没有修炼的可能性。”
“但是这个世界太大了,也许在天华国境外,在中元大区,或是在混元大陆的其他地方,又或许在其他三个大陆,或者是在缥缈的海上诸岛,总之,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其他地方,或许出现过和你一样的人,又或许有可以供你修炼的功法。我觉得,你还是不能够放弃希望。我宁愿看到你求索失败,我也不愿意再把你蒙在鼓里,更不愿意你还没有尝试,就选择放弃自己的人生。”
“所以但凡有一丝可能,父亲母亲都会为你争取。但你要记住的是,你得自己承受做选择的过程,和所做出选择后产生的后果。所以现在为父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选择直接接受不能修炼的现状,还是想要继续挣扎求得一线生机?”
无圣眼里的小星星瞬间黯淡了下来,但过了片刻,一股强烈的愿望从心底涌出,不断地冲破各种障碍,最终变得愈加的清晰,转化成了一个坚定有力的选择:“父亲,母亲,我不认为平凡是我应有的命运,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如果不能堂堂正正的在这个世界上活出个人样来,那我宁愿下一刻就死掉。所以我不愿意逃避困难,我要走向它,战胜它,或者我至少要直面它,唯有如此,我才能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也能不留遗憾的过完这一生。”
此刻,云干杰心里五味陈杂,他既为无圣的懂事和坚强而感动,也充斥着懊悔,以及对无圣发自肺腑的心疼,“好,既然你坚持,那我们便一起努力吧!你娘和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嗯!”云无圣咯咯的笑出了声,西门妍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知道,现在他只有八岁,虽然没能像其他孩童一样自小修炼,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他愿意付出别人百倍的努力,在修行之路上努力的追赶。
无圣试着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刚想要走出爹娘的卧室,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将小脑袋瓜子转向父母,用非常羞涩的语气对父母说,“嘿嘿嘿,爹,娘,你们能带我出去玩吗,世界这么大,我真的想去看看咩!”
看着云无圣一脸憋坏了的样子,西门妍和云干杰都没好气的笑了,西门妍给了儿子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好好好,你先去洗漱,待会儿吃完饭后,我和你爹就带着你出去玩,看把你急的。”云干杰看着蹦蹦跳跳出了房门的儿子,摇了摇头,心想,到底还是童心未泯呐!还不知道这小子能否接受今天后续的冲击呢,云干杰也有些期待。
儿子走后,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已作出了同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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