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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祺安像是没有知觉,只顾着冲他发狠,仿佛给他增添疼痛就能抵消自己身上的一样。
任祺安以为宣泄愤怒和恨意的自己能在他的惨叫声中得到一点点的慰藉,但是没有,这颗原以为已经麻木的心和他的身体一起被撕裂,鲜血淋漓。
不知过去多久,他昏睡了过去,理智回笼时,任祺安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满身的伤痕,又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里不见天日,他的皮肤已经没了任何血色,在冰冷的白光灯下呈现出一种接近尸体的惨白,透明又单薄地包裹着骨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肉、没有情绪、没有灵魂。
醒来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漠然地看着同样遍体鳞伤的任祺安替他抹药,听任祺安一遍又一遍向他忏悔道歉也毫无反应,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可任祺安希望他能打自己、骂自己,不要总是像一块石头一样无动于衷,就算他杀了自己,任祺安想自己也会在幸福中死去。
可是没有,凌子夜只是不可逆地沉下去。
他不再做任何反抗。任祺安喂他吃饭,他就乖乖张嘴吞咽;任祺安给他换药,他就乖乖脱下衣服;任祺安抚摸他,他也一动不动任凭摆弄。
起初任祺安以为他只是累了、没力气了,可后来又觉得并非如此。
凌子夜最先失去的情绪是恐惧。
被困在无尽黑暗中的某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一种极其古怪的、轻飘飘的感觉,然后那些关于“活着”的事物从他的大脑中潮水般退去,像被卸掉的货物,他悬浮起来,慢慢飘高,所见之处逐渐变成一片虚无的空白。
他失去了做噩梦的资格,也失去了恐惧的资格。
然后他失去了期盼、失去了意志,失去了感知觉,即便他用手指撕开自己的伤疤,也感觉不到痛楚。
自然而然的,他也失去了恨。
任祺安不再用鬼冢的人来威胁他,因为他发现他已经不再是为了任何人而活,也不为自己而活着,只是活着也可以,死了也行,现在还活着,不过是根本无力寻死而已。
书里说:“彻底摆脱死神的诱惑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当傻瓜,一个办法就是得明白——过程就是目的。”
任祺安想凌子夜都做到了。他彻底地麻木,失去了认知,变成了一具空洞的躯壳;而他虽然活着,却更像是慢慢走向死亡的过程。
他再也没有试图去争取过什么,所有行动都被任祺安驱使着进行。
任祺安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如此耐心细致,还是对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口口喂他吃饭,帮他换药,换上干净衣服,花很长时间吹干他洗过的头发,甚至会在他长发凌乱的时候翻出梳子一下下梳顺他的头发。
柔软的发丝从手心滑过,而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任祺安身前,失焦的眼空洞无神,就连呼吸都轻得被淹没于空气滞缓的流动中,他就像一个冰冷的人偶,恪尽自己作为摆设的职责,不论任祺安怎样摆弄他,他都不会再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存在一个时间差。起初凌子夜爱他的时候他犹豫不决自我拉扯;后来他无可自拔地爱上凌子夜,凌子夜却要为了所有人放弃他;而现在,他还在恨着凌子夜,凌子夜却已经连恨他的心力都不屑花费了。
现在任祺安也慢慢愿意承认,他们是一个错误。从始至终他们都在彼此折磨,用疼痛彰显奋不顾身爱的勇气,最后却仍换不来一个体面的结果。
可他偏要一错到底。
“你看看你,”任祺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屈着腿倚靠在墙角,单薄的身躯几乎撑不起身上的衣料,四肢像被剪断了提线的提线木偶,随意垂落着,就连脑袋也摆不正,歪歪地支在脖颈上,显得破败。
“值得吗。”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却仍然自不量力要去做那个拯救世界的天使,即便已经被折断了羽翼也不停歇。
任祺安很想事不关己地嘲笑他,可心仍在与他共感,他疼痛,任祺安也疼痛,他濒死,任祺安也溺毙。
他无法回答任祺安,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留下一些深埋于潜意识的本能。
“不后悔吗?”任祺安又问,“现在后悔还来得——”
任何时候,只要凌子夜愿意跟他走,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带凌子夜离开。
“不后悔…”他突然打断了任祺安,声音轻得像气音。
说这三个字仿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费力地呼吸了几下,直到任祺安以为他没有后话了,他才又开口:“——爱你。”
即便失去自由,他仍然这么想。纵使结局惨痛,他也已经从这件事情上获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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