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浅尝了几口就放在一边。他看着朗濯,又调皮地眨了眨眼,问:“为什么总是看我?”这话一语双关,不仅仅指代此刻。
朗濯不是情绪外露的人。虽然看起来江祈已经不计前嫌,可他说不出“很想你”或者“对不起”之类的话,但一时间,他也想不起要说什么其他的,只能近乎贪婪地看着对方。
“不管怎么说,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接。”江祈仰起头看他,唇角笑意醉人,“会让人害羞哦,帅哥。”
朗濯先是一愣,过了半晌才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你……不认识我吗?”他迟疑地开口,话语间带着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激动。
“当然是久仰大名,朗议员。”江祈微微笑了起来,表情变得活泼,像个古灵精怪的可爱小动物,“可我认为,只有真正见面之后的认识,才能作数呢。”
朗濯看着他,巨大而隐秘的喜悦让他心跳如擂鼓。
他失忆了。
是因为掉下悬崖,还是因为再之前的精神错乱?
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说的对。”朗濯的面上也显现了轻松的笑意,这化开了他眉宇间终年不散的阴霾。
他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江祈。”
修长白皙的手掌配合地滑入他的掌间,指根带着些薄茧,是长期保持运动的证明。
他迎着江祈带着笑意的目光,紧紧地握住。
——上天垂怜,让他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
与此同时,偌大宴会厅的另一侧。
“看来,小祈的开篇很顺利呢。”江延穿着一身颇为扎眼的银灰色暗纹西装,内里是深灰色的衬衫,看上去洒脱佻达。
他斜倚在休息区的单人沙发上,眯着眼眺望甜品台旁的两个身影,在那双交握的手上停顿了一下,感叹道,“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江誉是中规中矩的黑色西服套装,他心不在焉地举近手中的酒杯,颇为嫌弃地闻了闻,几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浅浅地啜了一口:“这段时间你跟着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都不能回国?难道我们就非得跟小傻子绑定不可吗?”
江延收回目光,注意到身侧有妆容精致的女孩偷偷看他,他绅士地举杯报以微笑,成功惹得对方脸上泛起绯红。
“弟弟,你这么说可就格局小了。”他转而去看江誉,一副十足十的兄长派头,“小祈是江家这一辈的老幺,我们当哥哥的不关心他,关心谁?”
“江延我警告你,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比你早出生5秒钟。你应该叫我一声哥。”江誉不耐烦地摆摆手,语带不满,“什么老幺,那小傻子什么身份你难道不清楚?一个私生——”
“江誉。”江延语气微沉,警告似的看着他,“你还敢这么说他,万一传到他耳朵里,当心父亲饶不了你。”
在对江祈讲述身世时,他们只说了他母亲是江家的女儿,因为意外与江家失去了联系,除此之外并未谈及太多。
江誉一时语塞,不自觉地住了嘴。但他马上又被自己的退缩惹得更加恼怒,愤懑地低声道:“还有父亲,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据说小傻子长得特别像他妈,你猜父亲到底是把他当成了谁!你们一个两个见他生得好,就忘了母亲!江延,你可别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现在是勾引朗濯,以后是不是还要勾引那两个?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他已经疯了,你们还要陪着他胡闹!”说罢,他又不解气地补充了一句,“咱们家迟早要被他搞垮,你还认贼作弟!”
“哎呦,你怨气还挺大。”江延被他气笑了,俊美的脸上带了点无奈,“我不跟你辩,但你记住,做好你该做的事,其他的一概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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