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柔没去云王府送健康符,那两日哭太多导致她眼睛疼的厉害,又开始了敷药静养的日子。
夜幕降临,天黑的看不到一点光。
大丫又进来给李元柔添了炭火,见李元柔睁着眼睛,她担忧地道:“公主,怎么还不睡?早些歇息吧,睡醒了就好了。”
李元柔摇摇头,兀自喁喁低语:“蝶儿闯入我梦,我在那蝶梦之中,是梦是醒有什么不同……”
她说完,轻笑起来,有点想唱歌。
她声音淡淡的,对大丫叙述她梦中所见:“他带我走过万里山河,见过沧海的云,巫峡的雨,目睹过初升的太阳,也赏过每一个温柔的日落,所到之处,皆是浪漫。”
她唇畔带着淡淡笑意,想着曾与他并肩而行的路上,雾水化成凉凉的露,氤氲在河水叮咚的晨曦,余晖漫天铺洒,缠绵着撩人的秋色,落在他清冷的脸上,升出一抹醉人的昳丽。
“百无一用是深情,不屑一顾最相思,他不珍惜我,我就用离别教他记住。”
“后来他独自踏遍天涯海角,在茫茫人海找我的影子……大丫,他寻了我千年,我恨了他千年……”
她唇畔的笑掉了下去,心中勾起丝丝缕缕的悲伤。
“我傻,他也傻……”
“可是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呢……我一点也不恨他啊,这一世已然不同,他真的爱我,我也真的爱他……”
“爱的刻骨铭心,念……相思入骨……我真的想他……”
“他一颗心都在我身上,只想陪着我,我也事事顺他……明明已经不想再争权夺利,我们只想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还是不行,还是要分开……”
李元柔絮絮叨叨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大丫一声不吭。
她唤道:“大丫?”
大丫哽着嗓子回道:“在,奴婢听着呢。”
李元柔感觉脑袋被眼泪憋的沉。
她缓了缓才开口:“大丫,你回去睡吧,我这里没事了。”
大丫低着头行至床前:“奴婢不困,公主您睡,奴婢守着您。”
大丫想说让公主少思寡欲,却根本说不出口,她自己尚不能做到少思寡欲,又何况公主呢。
李元柔半靠在床上垂视她,大丫始终低着头,干燥的地面慢慢氤氲出一滴滴水渍。
大丫心里满是酸涩,感觉真是如公主所说,难啊。
她不管多难受平时都不能表现出来,以免公主看了会更难受,平时自己躲在房中的时候也不敢哭太多,怕被听见,怕第二日眼睛上的红肿消不下去。
她是公主最得力的丫鬟,她不能那样脆弱,她得忍,得坚强。
李元柔盯着从大丫脸上啪嗒啪嗒落下的水珠,眸子也跟着红了红:“大丫,你是不是想青风了?”
提起青风,大丫想到青风给她的信上勾画的乱七八糟,也不知是不是写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自觉羞愧难当又划掉了,她想到那句“愿我化为一缕青风”脑子里就不由自主浮现出青风写这句话时憨傻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又哭又笑。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含笑带泪的脸,李元柔看着她,不禁更加悲从中来,想哭的冲动就快要抑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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