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6章（第2页）

至于马车，就连镇上都很难见到一辆，在大家的心里，只有县城里的人才配拥有。

上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马车，还是吴老三家抱错丫头那事，当时别说他们这个村子，整个镇上都传遍了。

等马车驶进村子，车夫还没来得及问路，就有老人先一步问起他来：“你们是不是去吴老三家？”

车夫懵了一下，很快道：“我们找吴元生，敢问该往哪边走？”

“吴老三就叫吴元生！”老人一脸“我就知道没错”，激动地道，“来来来，我给你们带路。”

若华早在马车里闷得慌了，听说已经到了地方，忙叫了声“慢着”，然后刷的一下拉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小玉紧随其后。

“一路上辛苦师傅了，就送到这里吧！”若华结完帐打发走车夫，回头就见一群人齐刷刷地看着自己，等对上她的视线之后又赶紧避开，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她正要请人帮忙带路，已经有个中年汉子满脸狐疑地走了过来：“我是吴元生，听说有人找我？”

很显然已经有人先去通风报信了，若华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我就是那个跟邓家姑娘抱错了的人。”

吴元生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晌才支支唔唔道：“呃、那个，那请去家里坐吧……”

于是他在前面带路，若华紧随其后，小玉紧张地牵住她的衣角，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村子。

吴老三家在村尾，离密集的村子还有一两里的距离，旁边有条小路通向不远处的山上，若华猜测当年萧氏应该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村里人不会舍得花钱点灯油，夜晚漆黑一片，大约以为这里只有这一户人家，等弄清楚了也来不及再转移。

“家里小，有点乱。”吴元生紧张地搓搓手，脸上闪过难堪，犹豫了一下才推开破旧的木门。

确实很小，也很破旧，太守府的下人住的房子也比这好，但要说乱倒不至于，小小的院子被归置得还算整齐，农具放在墙角避雨的地方，土墙上挂着干菜、蘑菇干之类的。

家里挤不下那么多人，村里人在门口看了一会热闹就各自散了，只有几个调皮的小子还在外面探头探脑地张望。

吴元生过去将人吆喝走，关上院子门回转身脸上更见局促，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视线像被烫到了一样，又赶紧移开：“那个，屋里坐。”

若华点点头，他慌忙去开堂屋的门，走路时同手同脚了都不知道。

“姐姐，”小玉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他看起来好紧张啊！”

“你不紧张了？”若华笑问。

“是呢，看到他这么紧张，我就一点也不紧张了。”小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四处打量，像个刚到陌生地方的小动物。

两三句话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们走进堂屋，吴元生搬过长条板凳示意她们坐，自己局促地站着，垂在身侧的手快把衣服揉烂了。

“你们渴不渴？饿不饿？我……”

“不渴也不饿，”若华打断他的话，率先坐到板凳上，“不如坐下，我们聊聊？”

吴元生干笑两声，双掌用力在衣服上搓了搓，身体紧绷地坐到她对面，那神情，像在等待三堂会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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