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5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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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正面是鬼国，背面是地狱。”

摸着光滑细腻的混沌皮，段小琴微笑，把龙须笔放在耳朵上。

她拿出一沓画，对准《地狱画卷》抖了抖，画中人像顿时落入《地狱画卷》中。

“这是喜欢画避火图的涂画师，他疯了。

“这是我那不听话的爹，也疯了。

“啊，我的弟弟，爹娘尤其喜欢他，可惜他不乖。

“好久不见了，娘近来可好？想来你过得挺好，毕竟你和爹、弟弟在这幅画里团聚，你们是幸福无比的一家三口。

“哎呀，我这位做过渔人的未来夫君还没疯，真是坚韧呢……”

一张又一张空白的画被扔在地上，变得陈旧发黄，染上点点霉斑，段小琴面前的地狱画卷多了几百个人。

他们沉默且怨恨地瞪着她，有的畏惧她，向她求饶。

摘下龙须笔，段小琴画了一层轻纱，将地狱画卷中的人们遮掩起来，哼着轻快的乡间小调走出画室，跟罗异司的奇士们探讨如何改动招魂咒。

只是，她才离去，就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推开画室的门。

画室静谧而明亮，空气中尽是墨水颜料的气息，看起来和普通的画室一样。潜入者见到地上废弃的纸，皱起眉：“这个新来的太浪费了。”

他没有动废纸，走到屏风前，屏风上正是《鬼国画卷》。观察了一会儿画里的鬼，潜入者小心地绕到屏风后，看到抹了一层灰白色的兽皮，那灰白色就像云雾，在兽皮中不断地变化，奇异壮观。

潜入者吹出一口气，画中云雾随之散开，露出淡黄色的兽皮。他感觉画里藏着段小琴的秘密，用手扇了扇。

云雾退却，画里出现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画得栩栩如生，连睫毛有几根都能数清楚，仿佛活人。潜入者与他对视，英俊男子的眼神和表情慢慢地变了，嘴唇蠕动，细微说话声响起，潜入者听不清。

他将耳朵贴近，猝不及防地，画里伸出一只手，猛然把他拖进画中。

灰白色云雾涌动，填满《地狱画卷》的空白处，掩盖了潜入者的惊叫。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拿着扫帚和垃圾铲的仆妇经过画室，嘀咕了一句：“怎么没把门关上？”

往画室内看去，其内空无一人，摆着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固定着一副山水画。

“不是神像就好。”仆妇见过画像里的衙神转眼珠，还见过神仙从衙神画像里出来，她实在不想受到类似的惊吓。

把门关上，仆妇去干活。

晨光照耀大地的时候，段小琴回到画室，受了鬼国贡献的香火，把鬼需要的东西画给他们。

走到地狱画卷前，她拨开灰白色云雾，发现画里多了三个人，微微一笑：“哪里来的小老鼠？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出不来，只会被我的画彻底地同化。另外，”凑近画作小声说，“进了画室等于进到我的画里，因为画室就是我的画，意外吧？”

画中三人几乎崩溃。

一日又一日，昼与夜更替。

地狱画卷中的人越来越多了，鬼国画卷中的鬼也比从前多，每天为段小琴贡献香火。

经过无数次试验，段小琴在罗异司奇士们的辅助下，把一次针对一个鬼的招魂咒改成全天候针对青州所有鬼的招魂咒。

随后府城快速建起了一座高塔，塔上铭刻符文，塔顶的招魂灯昼夜不息地亮着，接引境内所有的新鬼进入《鬼国画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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