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56章(第2页)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谢策随意搭在栏杆上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握紧,宣告着身体本能的紧张。

他没在第一时间转过身,而是垂着眼,视线飘渺在半空中,没有聚焦。

天台上静得吓人,像是从学校分割出去的一小块无人之境,只有风声刮过。

而此时的天台上,多出两位暂时来这世外桃源的访客。

谢策不出声,桑栀也不催促他,只是安静地走到他旁边,手臂压在栏杆上,享受难得的宁静。

良久,谢策的声音才被风吹过来:“你还差我最后一个承诺。”

谢策说得缓慢,这几个月以来,除了开头那几次,他从没提过“承诺”这两个字。

有限的东西不是任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在谢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仅剩唯一一个了。

于是他不敢开口,害怕打破这仅有的联系。

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故意忽视,它就不会改变。

时间像沙漏里不断流逝的沙,即使握紧双手,也会从指缝中露出。又像设定好的齿轮,推着所有人往既定的方向前进。

“有deadline吗?”谢策问。

“没有。”桑栀脖子往后仰了点儿,头顶是蓝湛湛的天,她眼睛微眯,“想兑换随时来找我。”

桑栀说得那样坦荡,她越是这样,谢策就越是觉得自己像阴沟里见不得光的小人。

本就隐秘的感觉更加难以启齿。

谢策嘴唇张了又合,最终下定决心一般,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今天把最后一个也用完,我们以后还会有联系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若蚊蝇。

听到这里,桑栀总算给了谢策一个正眼,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不会?”

她的反问太过理所应该,谢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桑栀:“考完一起打麻将吧,早就想教你了。”

“……好。”

鼓起的勇气熄灭,两人谁也没再次开口,只是安静地吹着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云层里出来,又等到再次躲入云层。

最终还是桑栀准备离开,她说:“那我先走了?”

她正要离开,脚下的步伐已经迈出一步,却被身旁的人拉住手腕。

谢策低着头,没敢看桑栀的眼睛,半响才平复好心情,重新抬头看着她。

“祝你在往后的人生里乘风破浪。”

说完之后,他松开桑栀。

“谢谢。”桑栀对于他的行为没说什么,和他道了声谢。

“……不用谢。”谢策顿了一下,“这是最后一个承诺。”

“用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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