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还是戈然打破了沉默,促狭地笑道:“你知道我们班男生又怎么叫你吗?”
齐渺猜道:“冰山?”
“再加俩字,冰山美女。”
齐渺的脸更红了,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叫美女,从自己喜欢的人嘴里听到就更让人心花怒放了,虽然她知道戈然说这句话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
聊完中学往事,两人又聊起毕业后的打算,戈然说他准备留在T市发展。
齐渺有些失落,却又是意料之中。他爸爸的公司在T市,不管他们的关系多么淡漠,他们终究是父子,他是他爸爸唯一的儿子,他迟早要接他的班。
从此以后,他在T市,她在老家,两人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了。
那天之后,齐渺的心情如同抛物线,经过最高点后直往下坠。
第六天下午,旅行团没有安排,大家自由活动,小情侣去了逛街,齐渺一个人呆在酒店里看着电视,突然心血来潮想去蹦极,打内线到戈然他们房叫戈然陪她一起去。
戈然想了想,没多犹豫就同意了。
R市有处高塔蹦极十分出名,此时正是旅游旺季,来尝试的人很多,齐渺和戈然排了很久的队,太阳都快下山了才轮到他们。
身上全副武装好,认真地听完工作人员所说的注意事项,齐渺望了一眼跳台下的湖泊,脑子有点发晕,双腿开始发颤。从小她就有一点恐高。
戈然看她一眼,柔声劝道:“齐渺,你要是怕的话就别跳了,别虐待自己。”
齐渺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咬咬牙做了个深呼吸,并紧双腿纵身跃下了深谷。
一片天旋地转中,谷中清冷的风扑面而来,耳边听到风的呼啸声,在绳索的作用下,齐渺的身体在空中来回反弹,荡来荡去,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看四周,然而身体失去控制那种恐怖的感觉却不容忽略,极度恐惧之下,她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尖叫,“啊——啊啊啊——”
回到地面上,她的灵魂犹在飘忽状态,全身抖得厉害,嘴唇发白,不停哆嗦。
戈然却完全没事,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端了杯热水给齐渺喝,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都过去了,别害怕。”
齐渺勉强地对他笑笑,她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她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她甚至都没有跟戈然说过她喜欢他。
暖暖的余晖洒在身上,齐渺的身体渐渐回温,她坐在草地上捧着那杯热茶,望着不停说冷笑话试图分散她注意力的戈然,心里微微一动,她悠悠开口:“戈然,我喜欢你。”
“那个人啊,他就……”戈然的声音戛然而止,挥动着的右手也硬生生蹲在半空,他彻底呆住了,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齐渺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傻乎乎的样子,两秒的懊悔自己的冲动后,她哈哈大笑起来。
戈然放下手,慢慢合上嘴巴,神色有点紧张,“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啊?”
齐渺努力抑制住心底泛起来的阵阵酸涩,朝他眨巴眼,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反问:“你说呢?”
戈然松一口气,随即又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唉,我还以为你说真的呢,正想说我俩都单身刚好凑一对,结果白高兴一场,呜,我心都碎了,你要负责。”
“回去后请你吃海鲜行了吧?”
“OK啊~”
一直到旅行结束,一个回老家,一个回T市,戈然和齐渺之间平静如常,相处模式没有任何改变,仿佛齐渺的那句话真的只是一个玩笑,一笑就过去了。
可是齐渺明白,戈然心里肯定清楚她说的是真的,他为了不让彼此尴尬,不让她难堪,才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但凡对她有一点意思,都不会这样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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