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哥哥醒来时又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还以为在家自己的卧室里,毕竟前一天晚上自己还睡在那里不是?可看着陌生的环境和记得自己离开家回到南方来了,继而记起今天的一切,当然想起自己在哪儿和在这干什么。当想起自己是来这干什么的时候,我几乎是一跃而起的掀开被子跳下床踩上拖鞋就快步往左旁他的卧室奔去。在快到他卧室门口时很自然的放轻了脚步,本来我走的时候没关灯的,可现在关了,只是门没有关。我见里面没什么动静,本不想进去了,进去即便不开灯也会有一点脚步声,没把他吵醒了,可我想了想还是进去了,只是脚步像做贼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本以为他睡着了,可走近一看没有,眼睛还睁着,只是有点像小孩子一样顽皮的把头和脸都盖在里面,只把眼睛露在外面,可能刚才全都盖在被子里面,只是看见有人进来才露出眼睛。我看他这童心未泯的样子还有点好笑,说:“你这么大人了睡觉还怎么不老实呢?三四岁的孩子有的都比你睡得好!”我手像以前在幼儿园给孩子盖被子一样要把他头上和脸上的被子拿下去,手还没碰到他。他就不让我碰似的移开,还十分不耐烦的问我怎么又来了,让我快出去,别打扰他睡觉。跟他认识这么久了,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他驱赶的,这让我有点惊奇和新鲜,因为他本身就没有睡着,因此根本谈不上打扰嘛,我不禁笑道:“哟,邰先生终于嫌我白玫梅烦了,看来我白玫梅终于要解放了……!”“白玫梅你到底走不走,出不出去啊?”我声音还未落下去,他就气愤的喝斥说,因为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喝斥,我甚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哪。而且他因生气声音都有些嘶哑和颤抖,似乎很烦躁。我觉得有些奇怪,伸手又去摸他的额头。然而他这次的反应比刚刚更加激烈,直接转身将脸侧向里边,不再理我,还将头统统缩进被子里面去了。当然他越是这样我越不会罢手,越是觉得可疑,?忙将被子从头上拉下来,明显感觉到里面有一股阻力在阻止我,但我一用力就拉下来了,手还没触到他的额头便感觉到一股热气,等手真正摸到了,简直是烫手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他倒先警告起我来了,说:“白玫梅,你别多事噢!别打电话告诉小张打扰家人休息,反正这三更半夜的我不去医院。等会他又多事告诉我爸妈,弄得一家人都没法休息,就一个感冒发烧别必要弄得紧张兮兮,神经过敏似的吧?”我忙过去把灯打开,我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看样子他在这件事上也是坚持己见的,难以说通,还耽搁时间,不然也不会连我都想瞒着。所以开灯后,我就掏出手机站那儿查找起小张的手机号,由于小张只给我打过一次,我好像都没存,当然以前也并不知道还需要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因为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自己什么事都不需要麻烦他的。然而我还没怎么找了,早已换上睡衣的阔少就气冲冲的起来了,好像都没穿拖鞋,就冲了过来夺过我的手机,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拿着我的手机回坐到了床上,眼睛很不高兴的瞪着我,好像我剥夺了他的自主权一样,生气得不行似的。我自然也不甘示弱,而且很理直气壮的冲到他面前,大声而气愤愤的对他大喊:“邰逊哲你干什么啊?烧得这么厉害,不去医院,你想死在我前面吗?你自己摸摸看,看看你有多烫。”说着我拿起他的手往他额头拉,然而这阔少倔强起来也不是一般人,急忙挣脱我的手缩回去,我只得蹲下去像之前做幼师时,耐心而富有爱心的给孩子仔细讲道理那样做起了说服工作:“所以咱打电话给小张,让他送你去医院,去了医院让医生看看开点退烧药就好了,那多好是不是?放心我一定会陪你过去寸步都不离开你,这样好吧?要知道我白玫梅面子可是很大的哦!所以我还得用你手机给小张打了,年前小张给我打过一两次,我都没存,嘿嘿。”我说着就起来在他被子上提起这件黑色外套,然而我刚提起准备摸口袋,却被坐着,身体都有点哆嗦的人一把抢过还扔到大床那边去了。我愤怒的正要激烈发作,他却一把抱住我,说:“你要真担心就给我敷冷毛巾吧,物理降温,现在我是不会去医院的,要去也得天亮了再去。现在去小张肯定会把我拉到我们安民医院找许副院长,他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你也见过的,就是那天我带你去做dna的那个一开始就认出我来的中年男人,听说还有我妈咪的什么远房表弟,那他肯定比你更紧张,全身检查不说,还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爹地和妈咪,弄得他们紧张兮兮的干什么。这小张我还镇住他,可这个表舅舅我就没办法了,而且就一个小感冒真的没必要让他们这么紧张的,他们都是老人了,尤其我爹地都七十多了,而且最近血压有点高,都没回美国看爷爷,就我回去看了看他老人家,陪了他几天初六才回国来的,如果让老人家知道我发烧了,还上医院了,说不定血压又高了,而且本来没什么事,还这样急急忙忙三更半夜赶过去,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所以你就别再逼我了,要是你不嫌麻烦的话就给我物理降温,如果你不想照顾我,那你就去睡觉,我也不要你照顾。”他抱着我说了一大堆,我几乎被他说得无话可话,想起自己如果在这生病了,也不会告诉爸妈,免得他们担心,看来他跟我的心境还差不多,不过所有能替父母着想的人,都会这样吧?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共通点,如果真有什么共通点的话,那便是都遇到了好父母,父母非常爱我们,都如此在意我们,这就是我和他共通点吧?他似乎真的烧得比较厉害,他紧搂着我的腰,头紧贴在我肚子上,所以隔着几件衣服我都感觉到他的头和身上滚烫的热度,虽然神情有些虚弱,一直闭着眼睛,不过说话声音倒是挺大的,还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我想插嘴并放开他,去打盆冷水过来,他不是说想让我给他物理降温吗,我想推起他,可试过几次都没成功,他依旧抱着我,而且越来越紧,因为他似乎挺冷的样子,身体都有点在颤栗。我知道发烧的人一般都会怕冷的,但这人却不肯去医院。
我真是愁得要命,简直都有点肠子悔青了的感觉,想自己之前怎么能答应他来这儿照顾他呢?如果说之前他喝成那样还差点撞了车,这些还可以推说不关我的事,我又没让他那样,可我怎么还会同意让小张回去,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怎么还会同意一个人留在他这儿照顾他呢?真是鬼迷心窍了。这下好了,这阔少要真有什么事的话,我的责任就大了,而且他还不是普通人,是那邰氏少主,未来的总裁,这要是脑子烧糊涂可怎么办呀?!我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我终于下定决心把他推起来,如果是冷的话,不是睡在被子里面去会更好吗?再说我是真想给他敷一敷冷毛巾的,这样烧下去我真是有点后怕。然而身上这个人依然像前几次一样不肯放开我。我是好说歹说,双手用力推,费了半天劲,才总算把他弄起来了,又急忙扶他躺下去,再给他盖上被子,还把被子压紧、压实。我觉得我照顾人也还是可以的嘛,平生第一次照顾人,也还挺细心周到的嘛,在此之前只有妈妈和林业哥这样照顾过我,当然之前做幼师时中午守孩子们睡午觉也时常会这样给他们盖盖被子,不过此刻的阔少似乎也跟那么大的孩子一样,脆弱得需要我用照顾孩子般的心态来对待他、照顾他。这不我将他安顿好了之后,正转身要去拿冷毛巾给他敷上,虽然自己从没做过这个。然而一只手却拉住了我的胳膊,不想我走的样子。我只得又跟他说自己没去睡觉,而是去把毛巾弄湿,再拿来给他敷上,不是要物理降温么,不然怎么做才是物理降温呢?但他还是拉着我,不放我走,说他并没真心让我给他做什么物理降温,只是我逼得他去医院,他没办法才说的。气得我真想揍他,但看在他发着烧的份上暂且饶过,等他好了之后一定对他加倍惩处,当然这都是在开玩笑。其实我知道他是怕麻烦我才故意这么说,或者是心疼我,不想让我沾冷水,毕竟现在春节都还没过完天气还一些冷,即便这里是南方。他的苦心我自然明白,也自然去弄,所以我还是甩开他拉着我的手,并警告他不许再说什么,也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就给小张打电话说他烧得厉害必须马上去医院。?他说我在威胁他,我没有否认,甚至还点点头,并捡起床那面他刚才从我手里抢过扔在那儿的外套,我还没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他就变小猫咪了,不再说什么,只是他这位未来的大总裁却被我这么个小打工妹威胁,令他觉得挺不服气,挺没面子的,最后连头都盖进被子里面去了,没脸见人似的,当然不排除是因为畏寒的关系,毕竟他身上真的比较烫。我立即端来一大盆冷水和两条毛巾,轮番给他敷在额头上,后来还给他擦脸,擦脖子,擦手和胳膊,甚至我还问他要不要脱下睡衣擦擦身上,这样能更快的降温?没想到我这话一出他竟一副暖昧而羞涩的笑容,甚至还问我是不是想偷看他的身体?我一听这话就把湿毛巾摔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了,把湿毛巾从脸上拿起来,并连忙道歉和解释:“i≈39;?rry,玫梅,我……i?was?jt?a?joke,真的,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玫梅,你别生气好吗?再说我正发着高烧呢,说胡话也不一定啦,是不是?”见他道歉态度还算诚恳,解释理由也还算合理,我又一些爱搭不理的抽走了他手里的湿毛巾,还很不高兴的阴着脸,算是警告吧:“你别再胡说八道了,你以为我这么照顾你,给你擦身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尽快退烧吗?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要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你以前也帮助我和照顾我不少,而且我把你看做是兄长和哥哥哪!之前我就说认你做哥哥的,你不是也同意了吗?所以我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也没注意和忌讳什么,因为我把你当做类似哥哥一样重要的人。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我白玫梅才不会这么照顾别人哪。我白玫梅才没那么好心侍候人哪!你烧……关我什么事,我才懒管你哪!”我说罢还白了他一阵,手却早已拿着湿毛巾去盆子旁,把毛巾扔进水中弄冷,再提起拧干,边走近床边,边打开一些。本只是想换掉他额头上的毛巾,因为他刚刚竟然那么说,我已经不高兴,也不意思再帮他擦什么身体了,可我走近却发现他已一身光膀子露在外面,等着我给他擦拭。要知道发热的人,是很畏寒的,刚才要给他擦脖子和胳膊,他还像小孩子似的吵着不肯,说什么太凉了,就是一开始给他敷冷毛巾时身体还震颤了一下,不过经过我这么一阵敷和擦拭,他身上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不过那他白晃晃而线条修长、健硕的胸脯在我眼前展现时,我还是有一丝害羞和脸红,悄悄的深吸呼一下才镇定下来。而他显然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堂堂正正的躺在那里等着我给他擦拭,甚至脸上都没怎么笑,即便有也很干净,很坦然。望着他这样自然而平静的表情,我若不帮他擦拭,倒显得我心里不干不净,还停留在刚才那里似的,所以我还是张着手指把冷毛巾铺在他光滑的胸脯上。由于过于突然,即便是普通人都会颤栗一下的,所以他几乎冻得蹦起来,我看着又觉得好笑。他简直气得不行,大声嚷嚷:“白玫梅你到底是在给我擦拭降温,还是在报复虐待我,你不知道我在发烧啊?又说是我妹妹,可有妹妹这么照顾哥哥了吗?”我只得连忙道歉,当然我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可能心里有点不甘心再为他擦拭吧?又说自己之前就说过没经验的,别人照顾自己还差不多嘛。“那小张看上去挺有经验的,你却让他回去休息,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我又是个女生,你说你这样的安排合理吗?也不方便嘛,是不是?”一面辩解而抱怨着,一面帮他擦着身上。不知是不高兴我有这么多抱怨,还是难受不想说话了,他有一阵竟然没有说话,眼睛也闭上了,但我确定他并没有睡着。我想他一定有些生气了,毕竟你又说只当人家是哥哥,是哥哥那照顾一下哥哥不是应该的吗?那你还这么多抱怨做什么?想到他可能生气了,我觉得自己不该说那么多,也不该那么不用心,因为你已经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等于又一次拒绝了他,又一次伤害了他。人家今天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而你照顾一下不是应该了吗?但你却这么抱怨。他心里肯定不大好受。想到这些我不敢,也不能再怠慢,唯有尽心尽力给他擦拭才不那么觉得愧对于他,我替他擦了前胸,又让他翻身擦后背,甚至他那两条长长的大腿我都把裤脚卷到膝盖还上的地方给他前后擦了好几遍,身上也擦了好几遍,而头和脖子、手臂也是,直到他从389度降到375度,只有轻微的一点烧了,我才在他的催促下渐渐停下来,从半夜十二点多醒来到零晨三四点,我都没怎么休息。我不知道他感没感动,总之我都被自己感动了。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我并没有爱上他,他也不是哥哥,却为他弄得自己哈欠连天,昨天过来就已经挺累了,我甚至还庆幸和感谢他之前逼我去睡了几个小时,不然自己恐怕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的。即便他降到了37度多,我还是不敢去睡,毕竟还是有一些烧,如果温度再升高,自己又睡着了,他又不叫醒我怎么办?他倒是一再向我保证,他如果体温再升高,再不舒服一定会叫醒我,说得很是誓言旦旦。但我明显不再信任他,因为人不可能在同一个事情上被忽悠两次,所以我宁肯披着他的黑色西装从床那边大落地窗旁的小桌边拖来两个笨重围椅中的一个坐在他大床边打瞌睡,也不愿接受他的建议,可好像没多久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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