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0章（第2页）

年节将近，路上的人也稀稀落落，大多都是提着行李匆匆来去。冬日的风在一月底变得凌冽而猖狂，怒号着直冲人的面门去，似乎要撕开人们厚厚的冬服，钻入每一条没有合紧的缝隙里。

乔叶在大道上冻得直跺脚，内心祈祷着司机快点过来接他们。他身上就穿着一套笔挺的西服，外面披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实在是抵御不住萧瑟的冬风。乔涵斜了一眼他胸前骚包的羽毛装饰胸针，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冷了？刚才在公司楼顶怎么不冷？是被人拥着，所以不冷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冤枉啊！”乔叶心里暗自叹气，乔涵这醋味也太大了点儿，“我这不是第一次参加公司年会么，想着怎么也要打扮的正式一点……”

“还说我呢……公司那么多女人眼睛就在你身上乱撇……”乔叶说着说着，也有些气闷，“她们眼睛怎么长得，都学不会好好看前面吗？”

“哦。”乔涵眈了他一眼，面色愈发冷淡，转身就要自己走。

乔叶哪能让他自己走啊，连忙追上去扣住那人的手:“哥，明天就要过年了，你就不要和我生气了。”

乔涵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又惊又怒地压低声音:“你疯了？……这可是在街上！”

“没关系嘛……反正现在街上都没有人……”乔叶整个人都倚在了乔涵身上，唇齿间喝出的一团白雾里隐约透出香槟的香气。他伸手包住乔涵垂在一侧的手，眼神有些说不清的迷离，整个人像是要倒了一般:“头晕……”

乔涵忙扶了一把他，怕他真的滑到地上，伸手一直环着他，柔声道:“司机就快来了……再等等。”

乔叶靠在男人瘦削的肩膀上，将脸整个埋进颈窝，嘴角弯起。

总有一天，他会和乔涵不再畏惧他人的目光，即便是在大街上也可以牵手同行。如果这个城市容不下他们，那他会带他去另外一个城市。如果这个国家不能包容他们，那他们会到另外一个开放自由的地方去共度余生……乔叶趴在乔涵的颈间，心里面真的像是灌了一桶朗姆酒，有种醉醺醺的甜意漫上来，冲淡了这冰冷的空气。

真到了闲在家里的时候，忙了几个月的两个人倒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乔叶顺水推舟地主动提出不知道做什么，那不如做爱这个提议后，成功地换来了乔涵一记白眼。

他炖了一锅排骨汤，在厨房里小火煨着，香气四溢。等到了晚上，乔涵便打开砂锅盖子，撒上一把葱花，倒了半勺盐。又将冰箱里的食材和饺子取出来，安静地料理食材。他手下的动作干脆利落，熟稔流畅，仿佛不是在切菜，而是在书写一副字帖。乔叶安静地站在一旁，帮他打着下手。

年夜饭做的不多，两荤一素加上一锅汤。乔涵本来还想再做一道蒜蓉扇贝，被乔叶拦下了:“不做了，做那么多也吃不完的。”

“好。”乔涵擦擦手，将最后一道汤端了出去。

乔叶颇有情致地点了三只蜡烛，用烛台竖好，放在桌子中央。融融的烛光在黑夜中散着温暖的光晕，映出乔叶那种英俊的面容上款款深情，格外的动人。

乔涵心里猛地一跳，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睛却在他的身上移不开。

远处突然传来破空的烟火爆破声，在凛冽的冬风里也没有消散半分，更显得室内静谧无声。乔涵慢慢地落座，却见乔叶站了起来，将红酒缓缓倾入高脚水晶杯中，将那杯少的酒递给乔涵:

“哥，祝你平安百岁。”

平安百岁。

乔涵在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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