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1章（第2页）

这话委屈得很，魏南道，“你是在求婚还是逼婚。”

关陆大方承认，“求婚，你不答应算了。”

“要求婚，你还缺个戒指。”

“有戒指你就答应啊？”

关陆打个响指，“小妹！”招来了方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看情况，手叉腰，熟练地报，“今日special，戒指一对。给你打个九折，现在上还是餐后上呀？”

关陆脸上写着少废话，他摊开手掌，“等着呢。”

小姑娘从衣兜里掏出戒指盒，拍他手上。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

关陆拿起戒指，站起身，绕到魏南面前。魏南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城府很深的样子。关陆弯了一下腰，抓住他的手，看看，最终只是把戒指套到魏南的中指上。中指和无名指差不多，戴上去倒也合适。关陆以一种善解人意的口吻说，“你要不愿意就这样呗。刚好，什么时候你愿意了，我还有时间挑个更好的。”

他循循善诱地说着，放开了手。关陆的手上小伤很多，你想象不出他是怎么弄的。剪指甲剪肉上了，点鞭炮炸着手了，烟头烫了，纸张划了，乱七八糟的理由。他做很多事都漫不经心，一心几用，所以全心全意对待一件事时就分外动人。魏南看了看自己的手，将那枚戒指退下来，调到无名指上。

从前觉得才子佳人大团圆俗套，后来逐渐发现大团圆才是最难得。成长这个过程永远不会结束，人一路走一路遇见，一路遇见一路失去。多自命不凡也好，总有那一天，醍醐灌顶，看清你渴求的不过是一份凡夫俗子的小幸福。

魏南倒了杯茶给他，“吃饭。”

关陆的笑简直藏不住，他也没想藏，提起筷子夹了段肠粉，又拿了个流沙包。一边吃，还一边看魏南，是那种先一步阴谋已得逞，仍有企图未尽的神情。

相安无事到吃完，关陆付过账，也没要找钱，拉着魏南往外走。走近门口，弄出点声响来，指门背后的槲寄生花环给魏南看。

两扇门一开一合，要不是关陆专门指出，也不会有人去看门后挂了什么。圣诞已经结束，那个花环被人遗忘在门后的角落，浆果和枝条缠绕，都可怜兮兮的失去了鲜活跃动的颜色。关陆在干燥的小绿叶上拈了一下，有灰。

“天意啊。”他正色说，“我要吻你，你不能拒绝。”

门口有几级台阶，关陆退回一步。他和魏南一样高，站上一级台阶就高出一截。这种身高差刚刚好，魏南扶了一下他的腰，他低下头，吻魏南的脸颊。

魏南等关陆走下来，提道，“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关陆按兵不动，听见魏南说，“我订了戒指，现在看来是多余了。”

他怔了怔，立马领悟到这什么意思，悔得肠子都青了。难怪魏南不愿答应，合着他抢先一步。亏大发了。关陆满脑子忿忿，被酒楼门口的风一吹，回过神，魏南已经走出几步。

关陆赶紧迈步跟上去，“我错了，咱们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样，我给您个主动的机会！哎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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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关陆捡起一根筷子敲餐盘，“过份了啊。”

那小姑娘和关陆挺熟，一撇嘴，不说话了。收回好奇观察的视线，把手里的小本子往腰上一塞，扭头就走。过了会儿，利落地送茶具上桌。

茶是熟普，汤色红亮。关陆不怎么喝，他坐在桌子另一端，比个您请的手势，托下巴看魏南冲水沏茶。

先上来的点心是一碟子桂花绿豆糕，然后是流沙包、南瓜饼、炸鲜奶。琳琳琅琅拢共摆了半桌，咸的少，无非肠粉、粉果、小笼几样，胜在用料别具匠心。肠粉是鲜菌肠粉，粉果里包了马蹄末，汤包则是鸭肉碎白果馅的。都不腻，其实用不着喝普洱解腻，不过这里普洱茶叶最好，喝别的不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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