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六涯和落霞仙子痴痴地对望着,他们的眼里和心底亦只剩下了对方……
洛琳也含泪看着母亲。
母亲的长相与气质几乎与画像中的女子并无二样。
她面容极美,长眉入鬓,樱唇凤目的,肌肤也光莹娇嫩得很,只是那头本应乌黑油亮的青丝此刻却是雪白雪白的……有点儿像末世以前,洛琳在电视上看到的《白发魔女》中的女主角造型。
良久,韩六涯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落霞,你,你的头发怎么,怎么……”
落霞仙子亦看着韩六涯的满头白发,无奈地笑了起来;半晌才幽幽地说了句,“六郎,我们……都老了呢。”
她将目光转向洛琳,欣慰地笑道,“……琳儿大了,是个大姑娘啦!”
周围已经有人慢慢地围了上来,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从天而降的神仙妃子。
“爸爸,妈……”洛琳有点儿不适应叫落霞仙子妈妈,便含糊应付了过去,“咱们去屋里说话吧!”
韩六涯点点头,紧紧地抓住了落霞仙子的手,死活不肯再分开。
一家三口回到了韩六涯的居所之中。
落霞仙子打量了一番房间里的摆设,见韩六涯的生活如此清苦,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六郎,你,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虽然已经进了屋,但韩六涯仍然抓着落霞仙子的手死活不肯放;唯恐自己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听了她的话,韩六涯并不回答,反而气冲冲地反问道,“我且问你,你当年……怎么就这样狠心离开我,还扔下了正在吃奶的阿琳?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
“六郎,我,我也是不得已……”落霞仙子再一次哭倒在韩六涯怀里,“可我灵力渐竭,若继续留在这儿,势必魂飞魄散……你我又如何永世厮守?”
其实落霞仙子不得已要离开他们父女的原因,洛琳已经告诉过韩六涯了,但韩六涯就是觉得妻子还欠自己一个解释。
这会儿听了她的话以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头如冰雪瀑布一般长发,问道,“那你……你,你的头发……”
落霞仙子含泪摇头,苦笑道,“六郎,这恐怕是咱们的最后十年了……”
韩六涯和洛琳都愣住了。
落霞仙子长叹了一口气,止住自己激荡的心情,说道,“我活到如今已有三万余岁,与你相守了七世,在一起不过才短短三百年的日子……六郎,我们,我们恐怕已经没有来世了……”
这是什么意思?
见父女俩一副惊呆了的模样,落霞仙子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乃修真之人,但修真之人并非不会死,只是寿命有所延长……我数十次撕裂空间与你相会,寿元至此已将耗尽……对了,此次琳儿急召,到底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趁着我法力尤存,早些说来我也好准备准备……”
洛琳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不过她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韩六涯赶了出去,“去去去,你先出去找你师兄去,我和你妈妈有话要说……”韩六涯把女儿推出门外,然后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在父亲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洛琳隐约听到他说道,“……我不求来世只求今生,可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来?早些来,咱们一家三口也能过几年好日子啊……”
跟着,她便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不久,两人的声音含糊了起来……
洛琳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了一边。
“师兄,看起来,我妈妈的情况不太好呢!”她与神识空间里的傅韶修说道,“……她头发都白了……”
洛琳一直都认为在人类与丧尸的最后这场大战,人类不一定就会输——她这么想的前提条件,正是因为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有倚仗母亲强力的想法。
可现在,当亲口听到妈妈说她已经只剩下最多十年的寿命,洛琳顿时觉得心疼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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