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1章 她们（第1页）

他对她的好像无根浮萍，“没缘由”的让她警惕，再多警惕也随着时间、随着一次次试探、确定，慢慢被吸引，人也逐渐沉沦。

让不信感情、不该奢求感情的她，心里生起了期望。

直面了内心，卫嬿婉霎时没力气，攥紧的手也垂下来。转过身去，强行转移自己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本宫相信只要你想，就有阻止璟瑟公主和亲的能力。”

璟瑟公主，正宫嫡出，后宫嫔妃见了也不敢冒犯，她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抢走进忠？心里的不甘再次上涌，强势的话语随之脱口而出，“你先看见了我，本宫也慢慢倚重你，既然如此，你就只能是我的人。

本宫知道自己贪心，要权势，要儿女双全、要情谊，可你允了本宫，就不能变！

进忠，谁都可以离开本宫、背叛本宫，只有你不行！

你明白吗？”明明忽冷忽热的是自己，出强势要求的是自己，合该她是主导进忠的人。

可只有她明白，提出需求的是她，被保护的是她，虚张声势的是她，她才是那个害怕被丢下的人。

“你怎么每次见了我都在哭？傻姑娘，我不是允了你吗？”进忠给她擦拭眼泪。

造成今日的局面也有他的原因，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他都不会忽略她的需求。

他也不会怪她，她就像个被虐待的小狗，受了伤，没有安全感，她的信任和情感都需要时间的堆砌，需要经历一次次怀疑、试探、确认的过程。

靠近了，她会怕、会躲。离远了，她又会像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奋不顾身往前扑。

她是个美丽的陶瓷娃娃，因为破碎，曾经的美好都成了伤人伤己的碎片。

爱她护她，就要透过她的锋利看清她的脆弱和无奈，要忍着疼痛将她拼凑。

————

太后和皇后的争斗愈演愈烈，争论了半个月，事情还没有定论。

皇上也头疼，跟随的妃嫔逐渐变成了三个阵营，去哪里都能针对和亲听上一两句。

还是张廷玉向皇上觐言，担心恒缇公主再嫁过去，与恒娖公主形成呼应，不利于皇上对蒙古地区的掌握。

如懿偷听到张廷玉与皇上的谈话，将内容悄悄告知太后。与太后商定，由讷亲在前朝主张恒缇公主远嫁，并且重点提和亲的好处。这样不管是皇上为了朝堂稳固，还是富察氏为了家族利益，都会逼迫皇后同意璟瑟和亲。

太后甚是满意，“几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如今也会了毒心这一招。”

如懿翘着个兰花指，露出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在后宫浮沉这么多年，也该有所长进了。恒娖公主为了大清和亲远嫁，太后已经嫁了一个女儿，恒缇公主无论如何也该留在身边，以敬孝道才是。”

她说话总是那么言语不通，颠三倒四，太后皱了下眉，就释然了，她出了个这么好的点子，太后心情畅快，愿意多包容些。“听说你想将柯里叶特氏放出来，皇帝没有同意？”

——“是，臣妾是可怜永琪，他小小年纪，没见过生母几面。玫嫔的身子也不太好，臣妾想着能否让海兰母子能够团圆。”

——生母？生母！如懿是真不讨喜，愚蠢不自知，要不是看在恒缇的事上她出了力，太后都想将她赶出去。可她既然提了五阿哥，太后扫了眼如懿的肚子，就明白她是什么打算了。“玫嫔身子不好，五阿哥还年幼，倒是需要另择个养母。你伺候皇上多年都没有孕信，哀家到时候会劝皇上，将五阿哥交给你来养。”

“臣妾跟海兰是好姐妹，彼此肝胆相照着走过来的。若是海兰不能亲自抚养，臣妾愿意替她分忧。想来由臣妾抚养，海兰也能安心些。”如懿口口声声用海兰作筏子，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那个最重情重义、纯洁无瑕的人。

太后只觉得眼睛耳朵都疼，在心里撇撇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如懿的说一套做一套，她再明白不过。

等如懿离开，面对福珈的提问，太后直言，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平安幸福更重要，她要权势，跟皇上争斗，正是为了庇护儿女。跟恒缇比起来，一个五阿哥的去留不算什么。

果然，不过两日，皇后接到富察家传来的消息，也变了口风。璟瑟册封为和敬固伦公主，和亲科尔沁的旨意就这么定了下来。

“皇额娘，恒媞长公主是儿臣的姑姑，比儿臣大了几岁，为什么皇阿玛偏选了儿臣呢？”璟瑟接到旨意后，便寻了皇后，声泪俱下的询问。

“你皇阿玛原本也想让恒缇公主嫁过去，可若是那样，无疑加强了太后与蒙古各部的联系。

璟瑟，科尔沁部是我大清最重要的姻亲，是大清安定的后盾。你若是家去蒙古联姻，便是对皇额娘和富察氏一族最大的支持。”皇后苦口婆心地给璟瑟分析利弊。

“呵呵所以皇阿玛为了朝堂稳固，皇额娘为了富察氏一族，都放弃了儿臣？！哈哈哈皇额娘，女儿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您真的舍得女儿吗？”璟瑟又哭又笑。

“皇上既然让两位贵妃劝你，那便是铁了心要你嫁。璟瑟，这样好的机会，不能给了太后的女儿，必须要抓在我们的手上。

皇额娘从一出生便知道，自己这个人，这一条命，都是属于富察氏的，而你，你的一切都是属于大清的，作为大清的公主，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最好的归宿。”

璟瑟松开了握着皇后的手，脸上糊满了泪，失望、认命、嘲讽的表情不断切换，人不断往后退，“利益、权势、家族都比儿臣重要。原来生在帝王家，是如此身不由己。皇额娘要儿臣嫁，儿臣嫁便是。”

皇后见璟瑟这样，心里也十分难受，想再宽慰两句，还没开口，璟瑟就已经离开。

东巡快接近尾声时，皇后的身子越不好了，璟瑟也不再跟皇后置气。皇上为了让皇后不受颠簸之苦，回去选择了走水路。

皇后自知时日无多，越用心的教导璟瑟，恨不得将所有的知识和经验全都塞在她脑子里。璟瑟也逐渐理解皇后，每日里大半时间都伴在皇后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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