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不解:“所有女人?”
端午心咯噔一下,她知道明天定要把她们都“出货”了。到了大港口,女人最能卖高价。那个老厨娘见多识广,经历了多次转手。她走前,和端午聊了不少奴隶市场的事儿。
买奴的人,都要看奴隶的牙口。而年轻女奴,皮肤简直比脸还重要。至于性情,技艺,都是姿色以外的附加……
她混在十几个女人里出了舱房,阿常命人用铁链把女人们围在甲板上。她们每人都分到一盆白糖粥,得到块粗麻手巾。端午观察四周,不紧不慢吃了一大半。趁有女奴站起来,她身体一晃,假装被那人裙角甩到,温热的粥水翻在她手臂上,大腿上。
阿常骂道:“蠢货!快去洗洗。”
端五迟钝地走到船帮边,阿常在她背后,盯着她动作。
她将手巾一角弄湿,在脸上擦把。没湿的部分,磨佯攻地“抹”手腿。
阿常催促:“喂,你……”
端午用大眼无辜望他,阿常不知怎么,把下句咽了。
等到女犯们回舱,阿常才问:“那小女孩是爷从断望池救下的吧。”
旁人说:“不是她是谁?大眼真水灵,爷那么早把她出手了?”
阿常愣了愣:“……爷做生意,自有他算计。”
端午贴着角落睡下,她无声解开衣裳,撩起袖子,让粘上甜粥的手腿全露出来。
她闭起眼睛,不久,就感到好几处麻痒。她想:这舱里的小虫子也都饿了,吃吧吃吧……
她忍耐着,过了好长时间,才狠狠抓了抓那些最痒的地方,睡着了。
天一亮,阿常开舱领人。端午正沿着舱房跟抓草鞋虫。
草鞋虫像小蜈蚣,虫身成节,炎热地常见。
端午早就发现船上有不少。抓了几条,她满意一笑,将战利品包在手巾里。
端午和大家被送上了岸,赶入一个布帐篷。果然有买主再等。
卖奴有两种,一种是竞价拍卖,还有一种直接看货,再商量价钱。
别的女奴大多比较羞赧,叫张口才张口。可端午见哪个买主过来,都笑嘻嘻主动龇牙咧嘴。
凡人间美女,真没几个龇牙咧嘴,还能迷人的。
买主见了这幅尊容,大多迟疑。但她年纪小,那双大眼藏不住,总有几个不怕死的来问价。
按照规矩,女奴看了牙,还要看皮肤。抱婴儿的少妇借着肌肤细腻,如愿以偿带上儿子,被一个容貌和善的“好心”人买走了。端午朝她挥挥手,满不在乎任买主看她的手脚。
端午明白:姑娘面孔再美,皮肤差也倒色鬼胃口。她昨晚引虫叮咬一番,加上自己抓挠。蜜色光滑的皮肤上,多了不少红疹红包。那些人个个摇头,有的上火:“皮肤有病的丫头都想卖给我当妾?”
船上人理屈词穷,端午心里暗笑。脸上摆出因“我卖不出去”而哀怨委屈的神情。
有个中年男子居然还不撤退,抚摸长须道:“此非顽疾,不过是杂虫叮咬所致。”
原来这位对她“情有独钟”的,是位郎中。
她蹲下,随郎中和船上人讨价还价,打开袖中小布包,捻着几条草鞋虫玩儿。
不一会儿,那人上来:“我问你……啊,你抓得可是蚰蜒?”
端午眨眼,小声说:“它们是我的好朋友啊。我从小不爱花草,喜欢这些个。老爷,你家有没有蜈蚣,床边有没有毛毛虫?”那人脸色突变,跑得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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