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耸了耸肩,“长公主尊荣有加,却并无实权,何况谢氏树敌颇多,如今也不差她一个,最要紧的是……”
谢星阑话头微顿,“是这流月也是无辜,既有余力,帮她一程又算什么。”
秦缨一时失语,谢氏纵然树敌颇多,文川长公主也无实权,但她身份尊贵,只需在太后跟前吹吹耳旁风,便能给谢星阑使绊子,但秦缨没想到,素来最会权衡利弊的谢星阑,竟并不在意此事。
秦缨很是震动,头次唤他,“谢星阑——”
“嗯?”谢星阑眉眼郎朗,淡笑道:“我帮的是旁人,你做何如此动容?”
秦缨胸口微热,心腔也跳得快了些,片刻才轻声道:“不能让你一人涉险,如何做最妥当,我听你吩咐……”
……
夜色已深,秦缨和谢星阑一同离开金吾卫衙门,谢星阑带着其他人趁夜去双喜班搜查其余物证,秦缨则要归家去,马车行过长街之时,秦缨果然在街角看到了几个着常服的年轻男子,这些人虽是便装,腰间却配武器,一看便不是寻常身份。
秦缨放下帘络,面上却已不见忧色,白鸳也看见了那几人,便担忧道:“文川长公主难道会下毒手吗?”
秦缨摇头,“我不知道,若驸马苦苦相求,或许能留下流月性命。”
白鸳歪头想了想,“就怕驸马不能,流月这样的身份,便是真的进了长公主府,也成了笼中鸟儿,且这一进,便是一辈子,但驸马若认了她,或许她将来会嫁个好人家。”
秦缨叹道:“若因她是驸马之女才娶她,那又怎算好人家呢?”
白鸳抓了抓脑袋,“好吧,若是茹娘,一定会像奴婢刚才说的那般想,还真是各人有各命,最悲惨的便是丽娘了,她最无辜。”
秦缨也满心唏嘘,待马车停在临川侯府之前,眉眼间仍然拢着几分愁云。
她今日清晨离府,至此刻才归来,刚一进主院,便见秦璋在厅中候着,一看秦璋脸色,秦缨便明白秦璋也知道了,果然,秦璋开口便问:“缨缨,可是真的?”
秦缨叹了口气,“若您说的是驸马之事,那便是真的。”
秦璋眉头高高扬起,“这萧扬好大的胆子,按照年份推算,他与那宫人有私情之时,正是文川有孕之时,他怎敢——”
秦缨摇头,“他今日在长公主面前,虽然承认流月是他女儿,但还是不敢如何忤逆长公主,如今流月还在金吾卫衙门关着,长公主就等着将她带走。”
秦璋不忍道:“这孩子往后要吃苦头了,文川绝不能忍受萧扬膝下有个庶女。”
秦广见秦缨回来,便命人送上晚膳,待父女二人落座,秦缨已将双喜班的案子说完,她一边帮秦璋布菜一边道:“丽娘最是无辜,连遗体都被损毁,但幸好还是查到了关键证据,您知道吗?就是您这几日给女儿准备膳食,令女儿想到了最关窍之地。”
秦璋面带疑问,秦缨便将茹娘的手段道来,秦广听得咂舌,“这法子可真是潜移默化了,她为了害人愿意花费这样多心力,也不怪她们自己人都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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