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洲,”夏蝉抬眼,声音清冷,“这话你没资格跟我说了。”
谢星洲立时一怔。
夏蝉又退一步,“你知道我这人性格,该说的话那天都说完了,还有一句我忘了说,”她平静得看着他,“我做事从来不后悔,也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谢星洲嘴里发苦,最后却是笑了笑,“……好。”
夏蝉站在原地,看着谢星洲的身影通过了安检门,这才转过身。
而谢星洲却在此刻回头。
夏蝉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的围巾,格外扎眼。
谢星洲站在那儿,半晌没动,直到那抹火似的红色消失于视野的尽头。
夏蝉脚步飞快,直到出了航站楼方才停下。
昨天雪才停,空气很冷,她在风中立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打开所有的社交软件,将谢星洲的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紧着是电话号码、短信、照片。
那天在饭桌上,她陪他喝了四瓶啤酒,毕生的话都说尽,唯独没有一句挽留。
崇城留不下他,她更做不到。
此刻,她忍不住转身又往里面看了一眼,然而目之所及只是锃亮的玻璃窗,行人往来,穿梭其间。
她往旁边退了一步,靠着门口的柱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一下抽得急了,呛得她眼泪都咳出来。
正这时,她兜里手机震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一条微信:夏小姐来送朋友?
夏蝉急忙四下张望,却见身后大厅的落地窗前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踌躇着该不该上去打个招呼,贺槐生已朝着大厅门口走来。
夏蝉急忙掐了烟,又别过脸去抹了抹眼角,待贺槐生走到跟前,她已回复平日惯常冷静的模样,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贺先生。”
贺槐生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回市里?送你一程。
夏蝉一时踌躇。
她自然不是担心有人搬弄是非,酒店那些人即便再手眼通天,也管不了她私底下与谁接触。
然而她笃定自己的判断,贺槐生这人能够隐忍自安,城府必然很深。她自认区区一个酒店服务生,对贺槐生毫无作用,那年会那晚他主动搭讪,又屈尊点烟,其动机就格外让费解。
夏蝉想了想,最终摇头,“谢谢贺先生好意,不麻烦了,我坐地铁回去。”
贺槐生看她说完,目光缓缓上移,忽然张了张口,哑声问:“……你怕我?”
夏蝉愣了一秒才把这话反应过来,她还是不习惯贺槐生开口说话,其声调别扭不说,语气也让人不适。
夏蝉摇头,仍是客套解释:“机场地铁线很方便。”
贺槐生看她一眼,低头打字。
贺槐生打字极快,与他交流基本没有明显的冷场感。
不过一瞬,微信里就跳出来回复:我一个装疯卖傻的人,不值得夏小姐如此戒备。顺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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